正如阿青所料想的那樣,江晨在屍修術方面果然是天賦異禀。
才過去短短兩天,江晨就已經可以依靠以前的底子,操控由手腳傷口流出的血液形成簡單的血液肢體。
血液組成的手腳如同被剃幹淨皮肉的血色骨骼,甚至比那還要細很多。
雖然那有些纖細的血液手腳讓江晨看起來像火柴人一樣滑稽,但對于以爲再也無法站起的江晨來說,兩天就可以讓自己生活自理已經是不可思議的奇迹了。
而江晨也很清楚,這一切都要歸功于剛剛拜下的師父。
沒有使用任何功法存儲器,隻是單純的依靠指導以及靈體灌輸氣勁,就能讓自己兩世爲人。
看着太過簡陋的血液肢體,姿容已經恢複很多的江晨也曾經建議:
“師父,徒兒覺得可以再釋放一些血液來修煉了。”
卻被師父果斷拒絕:
“都說了進度由爲師把控,你的身體還沒恢複,引出太多的血液你吃不消,得讓身體慢慢複原把之前的血補回來才行。”
“徒兒遵命。”
趁着江晨繼續熟悉血液操控,阿青則是去了山洞中和外面河流相通的水潭。
等江晨訓練結束,師父已經抓了兩條大魚回來了。
“師父,您這是?”
“氣勁隻能幫助你補充體力,想要造血快還是得補充營養,伱先在這等等。”
阿青說着扔下魚一個人走進了山洞深處。
因爲師父從來沒有邀請自己進去過,江晨也很懂事的不進去不詢問,這兩天都是躺在外面的石闆上休息,好在師父基本也都在外面陪着自己。
看着地上還活蹦亂跳的大魚,江晨想着自己都已經恢複行動能力了,不能再靠着師父像小孩子一樣養着。
所以主動上前試着将魚開膛破肚,重新點燃旁邊的篝火,把魚左右剖開平攤在燒熱的幹淨石頭上。
正忙碌着,身後就傳來了師父的聲音。
“小江,你這是幹什麽?”
江晨頭也沒回的驕傲回複道:
“不能什麽都依靠師父,做飯徒兒還是拿手的,雖然這山洞裏什麽都沒有,但做個烤魚還是綽綽”
“有餘”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師父就已經來到身前。
腋下夾着一柄分子刃菜刀,左手拿着碗筷,右手拿着一口精巧砂鍋,透過蓋縫還能看到砂鍋内居然還放了一些簡易調料。
看到江晨都搞出野外生存那一套了,阿青笑道:
“乖徒兒,你是不是誤會了,爲師隻是住的地方偏,又不是過野人生活,拿炊具好好做個魚湯它不香嗎?”
“.”
江晨尴尬之餘也有些驚訝,沒想到在這種地方師父的生活用具居然如此齊全。
那幹嘛讓自己一直在石闆上休息?
喝着師父煮的魚湯,江晨想想感覺有些好笑,兩天之前自己還被人扔下來切斷手腳等死,現在居然悠哉悠哉的在下面吃着美味。
望着師父同樣大快朵頤,江晨好奇道:
“師父,您都出陽神狀态了,應該早辟谷了吧?”
阿青又喝了一口順了順,露出十分滿足的神态答道:
“辟谷是能不吃,又不是不能吃,滿足一下味蕾有什麽關系。”
好像也有道理。
“師父,您這麽厲害,爲何隐居在這裏?”
“說來話長,就不說了。”
聽出師父委婉拒絕之意,江晨也沒再追問。
吃飽喝足的阿青見江晨主動收拾起碗筷,詢問道:
“小江,這兩天在外面休息的還好嗎?”
“徒兒在哪裏休息都可以,這兩天情況也穩定下來了,師父您還是回裏面住吧,不用在外面陪着徒兒。”
“那你知道爲什麽讓你住在外面?”
“因爲.山洞裏有師父的秘密?”
“啊?原來你是這麽想的。傻徒弟,讓你住在外面是因爲這裏是山中陰氣最重的地方,這能維護你體内的屍氣保護你。現在你情況穩定了,自然可以和爲師進去住了。”
“那您一直陪着徒兒是因爲?”
“受了這麽重的傷,爲師不在旁邊看着,萬一氣血沖開了封脈針,爲師這魚湯估計隻能給你當冥食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自己還一直以爲是師父防備自己,瞬間感覺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跟着師父往山洞深處走去,兩側的山壁也逐漸整齊,明顯被人休整過,甚至連腳下都開始出現粗糙的階梯。
中間拐了兩個彎,一直走了近百米,才到達隧道盡頭,這裏雖然也很黑,但明顯比外面多了些細小光源,溫度也高出了不少。
“整體光源,米色漸亮。”
阿青一句話,整個空間跟着緩慢亮起。
因爲一直在身體發光的師父身邊,緩慢亮起的燈光并沒有傷到江晨的眼睛。
江晨這才發現,眼前是個目光所及近二百平米的巨大空間,床、桌、櫃、餐廚具,日常生活之物具在,甚至有一面牆上還挂着沾了些許灰塵的大屏幕。
屏幕上放映的正是外面的夜空,依稀還能聽到深夜蟲鳴,似乎是監控畫面,讓整個地下空間仿佛就建在室外。
牆角還堆放了不少看不出名堂的老舊儀器,厚厚的積灰不仔細看還以爲是一堆亂石,隐約能看到儀器堆放的地方後面好像還有扇門。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知道從哪裏來的,江晨覺得眼前的空間簡直就是個極簡風裝修的的私人大平層。
轉念一想好像也對,師父隻是隐居在此,又不是過苦行僧生活。
加上隐蔽的位置,倒是更像個避難所。
隻是想想自己在現代文明之外僅僅一百米的地方,外面過了兩天原始人生活,着實感覺有些滑稽。
阿青一邊引路一邊介紹道:
“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裏,床爲師就讓給你了,那邊的牆邊有熱水池可以洗澡,放心,隻要用屍氣包裹住血液軀體,就不會被熱水沖散,傷口清洗一下就好。
爲師估計你的身體要恢複血量,速度再快也要兩周,這段時間就在這裏好好修養。”
阿青說着又打開了櫃子,從裏面取出了幾套沒有打開包裝的一大包純白色衣物遞給江晨道:
“爲師這裏能用的衣服隻有這些,需要的話可以拿去更換。”
“多謝師父!”
接過一大包新衣服,雖然不知道都有什麽,但上面的似乎是醫用白大褂。
手腳皆斷,又從山上落下,自己身上原有的衣服早就破破爛爛的了,隻是前兩天都在生死線上掙紮,哪有心思顧及遮羞。
如今看到能洗澡還能換衣服,江晨已倍感驚喜了。
“好好珍惜這些天的修養時光吧,後面你要面臨的訓練可不輕松。”
“師父,控血術徒兒已經學會了,後面的訓練是修煉其他功法嗎?”
阿青整理了下江晨淩亂的紅發道:
“小傻瓜在做什麽夢呢?你現在的操控能力隻是能幫助你維系基本生活。
想要真正将控血術修煉出來,爲師就不得不解開你身上的封脈針讓鮮血從傷口流出,到時候斷肢的疼痛會再度襲來,你必須在疼痛中掌握控血術,隻有那樣才能真正學會。”
江晨這才明白後來肢體的疼痛一直感受不到,并不是因爲恢複的快,而是被師父封堵了經脈。
江晨稍加思索後詢問道:
“師父,那您可以給徒兒提前解開封脈針嗎?”
“你想先适應疼痛?”
“嗯,這樣等血液足夠的時候也許徒兒已經适應了。”
望着小家夥頗爲堅毅的神情,阿青無奈點頭道:
“好吧,洗完澡躺到床上去,爲師爲你解針。”
熱水浸泡殘軀讓江晨稍感放松,洗掉身上的血污後換上師父給的衣服,果然大多都是醫用衣物,爲了方便師父解針,江晨隻披了一件白大褂。
若是沒注意到血液肢體,僅看上半身和妖魅姿态,再加上這一身搭配,着實是個醫職嬌花。
所以當江晨來到床邊時,準備解針的阿青也是一怔。
“怎麽了?師父。”
“沒事,隻是想到小傻徒弟被人重傷至此有些不舒服。”
“哈,徒兒都已經接受了,師父您反倒.”
阿青沒再說什麽隻是将江晨輕輕放倒在床上。
江晨躺在床上點了點頭,即使知道面臨什麽也沒有之前那麽恐懼了,現在最大的安慰就在身邊。
“徒兒準備好了。”
阿青解開封脈針之前猶豫了一下,提前将左手放在了江晨的後頸神經連接口處。
嗖——
阿青手法極快,幾乎眨眼間,江晨身上的血液封脈針就被迅速拔除,江晨隻感覺難以言喻的劇痛再度從肢體斷處襲來。
劇烈的疼痛感讓江晨身體都顫動起來,師父果然沒說錯,這根本沒有辦法再去集中注意力操控血液。
就在江晨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要無法操控流出去的時候,那股劇痛竟奇迹般自動緩解了很多,與此同時,從手腳冒出的血液也漸漸化絲再度被操控成功。
顧不得依舊鑽心的疼痛,江晨興奮道:
“師父!成了!徒兒成功了!”
可一擡頭才發現,坐在旁邊的師父正大口喘着粗氣,表情和自己一樣有些扭曲,察覺到師父的魂體插入了自己的神經接口,江晨立馬明白了怎麽回事:
通過出陽神連接神經分擔痛苦。
“師父.”
阿青打斷道:
“咳咳,沒想到這麽疼小江,你出去會找害你的報仇是吧?”
“是。”
還以爲師父這種世外高人會說出什麽冤冤相報何時了的善言,結果師父卻是張口罵道:
“他娘的你去報仇的時候可别忘了爲師受的這份,折磨人的手段爲師也有不少,不行明天先教你怎麽折磨人!”
“啊?嗯!”
感謝您的閱讀與支持。(原來那章重新調整耽誤啦,抱歉抱歉,下章加長道歉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