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這人這蠻橫無理的樣子,要是說狗你拉回去可以,但要把這段時間做手術啥的錢給付了,估計他也不會肯。
當然,要是他願意,陸景行也不會那麽輕易就松口,主要問題是,他可以肯定拉拉絕對不會是這個人的,因爲他可是從那麽遠把這家夥帶回來的,那小家夥說話還有口音呢。
他微微往後退了一點點,可不想被人噴口水到臉上,然後輕咳了一聲:“那個,我們都是講理的,首先這狗确實可愛哈,要不你不會這麽喜歡是吧,其次呢,我們不是偷的,我們是從别的地方救回來的,它回來的時候兩條後腿都有受傷,您要是确認想領養的話,這個費用可能得付一下,然後……”
“付錢?你說笑話吧,我自己的狗,我接回去要給你們付錢?要不是你們去把狗偷過來,我的狗怎麽會丢,我姐姐走前特意放我那養的,我還給它剪過毛,以前可是好好的一條狗,現在被你們弄成殘疾了,我還沒找你們要錢呢。”不等陸景行把話說完,這人就蠻橫的搶着說道。
“……”陸景行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他忍住爆粗口的沖動,壓着情緒問道:“你說這是你的狗,它是什麽品種,然後多大了,你有什麽證據?”
“金毛啊,它六歲多了,不對,我爲什麽要這麽回答你,這就是我的狗,我就要帶它走……”男子回了兩句,又嚷嚷起來。
聽到他說是金毛,楊佩最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家夥,搞半天這是什麽品種都沒搞明白,就來搶了?
陸景行也笑了:“帥哥,我覺得您可以不要說了,我們家這隻肯定不是你的金毛,你可以去别的地方找了。”
看到大家都笑了,男子更怒了:“你們人多是吧,老子叫人來,看你們嘴不嘴硬。”
陸景行是真不想爲這麽一件小事,搞得雞犬升天的,他擺了擺手:“這樣,你先别生氣,我這麽跟你說吧,這隻狗是我們在港城帶回來的,根本就不是隴安附近的,還有,它的品種根本也不是你說的金毛,所以,真不是我們不把你的狗給你,是它本就不是你的啊,你也沒必要說叫朋友來,又不是打架是吧,人多就有道理,你要實在覺得是我們沒道理,那就報警吧,我們是從哪收回來的狗這個是可以查到的,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不卑不亢,有條有理的把話說了,雖然狗不是港城撿到的,但也是從港城回來的路上,離隴安可遠着呢。
“它不是金毛?可是,跟我家那金毛長得一樣啊?”男子有些不相信的去看趴在地上的狗子。
“其實很簡單,你家狗子你說有六七歲了,那說明至少養了好幾年了撒,既然養了幾年了,肯定是認識主人的,要是貓咪我不敢說一定親主人,但你說金毛那種狗,别說是丢了沒多久,就算是丢了一兩年它也不可能不認識你這個主人了。”陸景行說道。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點頭,楊佩小聲嘀咕:“我早就跟他說了這個,他就是不聽啊,就覺得我是不肯給他。”
大家正讨論着,突然男子蹲在地上嗚嗚嗚的哭起來。
這下一屋子人都愣住了,特别是陸景行,這算咋回事,這麽大一男人突然就這麽捂着臉大哭起來,讓他們都措手不及。
陸景行連忙揮手,讓辦公室門口探頭探腦的員工都散了,然後拉起男子:“那個,哥們,什麽事啊,不就是金毛不見了嗎?告訴我,在哪丢的,怎麽丢的,丢多久了,我們幫你想辦法,你别哭啊……”
他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男子胡亂抹了一下眼睛,站了起來。
陸景行這才發覺,這人好像年紀不大,可能隻有十六七?最多也就十八九歲?隻是身材比較胖,應該小兩百二三十斤隻有多吧,個子有差不多一米九,然後加上不打理,臉也比較黑,不細看就覺得好像年紀不小了一樣,但仔細一下,臉上其實還是挺稚嫩的。
現在的孩子好多早熟,有些十八九歲也很成熟了,但這個人剛剛這麽一哭之後,便顯得更加幼稚了,給人感覺就是還完全不懂事一樣。
“沒事了,來喝口水,跟我們說說什麽情況,看我們能不能幫上忙。”楊佩被這家夥一頓哭也不覺得鬧心了,走過來拍了拍他的手臂,肩膀是拍不到了,那人比他大了三分之一都不止,他站在邊上,不看臉倒像小孩子一樣了。
這麽一想,他拍了以後,馬上退開了些,不想讓大家拿他跟自己比。
席文新把安靜趴在地上的拉拉牽了出去,那男子坐下後,看着拉拉被拉出去了,也沒出聲制止,隻是一臉不舍的樣子。
楊佩給他倒了杯水,想着他這從進來到現在,一直在吼吼吼的,剛又嚎了這麽一嗓子,肯定是口渴了。
果然,男子毫不猶豫地端起杯子,一口就把水給幹完了,然後,把杯子遞給楊佩:“哥哥,我還要一杯。”
楊佩哭笑不得的接過來:“好好好,我再給你倒,幾杯都可以……”
陸景行被他倆這模樣給逗笑了,剛還水火不容的兩人,居然因爲這小子一嗓子冰釋前嫌了,這也太神奇了。
在男子把第二杯水喝幹了以後,陸景行終于誘導他把話匣子給打開了。
“那狗狗是我姐姐的,她養了好幾年,上個月,我姐車禍走了,然後我就把狗子帶回來了,我上學住校啊,狗子就放在家裏,上個星期我回來狗子就不見了,我爸說,是他們出門的時候,狗子自己開門跑出去了,然後他們到處也找了,但就是找不到了,我本來來你們這是想碰碰運氣的,但我一看到你們的那隻狗,就覺得跟我姐那隻好像的,我……”男子委委屈屈地說,說到自己姐姐的時候眼睛又紅了。
聽了這個原因,陸景行和楊佩都沉默了,沒想到事情原來是這麽沉重。
各自沉默了一會後,陸景行安慰的拍了拍小夥子:“你說狗子是你從姐姐家帶回來的,意思是你們并沒怎麽跟狗子相處過是吧?”
男孩子搖搖頭:“沒怎麽相處過,姐姐上班,在外面租了房子住,因爲奶奶貓狗毛毛過敏,所以狗狗從來沒帶回來過,狗狗是她養的,而且,姐姐走了,狗狗好像也特别傷心,我回來的那些天,狗狗就趴着,不開心的樣子。”
他說起這些的時候好像沉浸在了回憶裏,東一句西一句的,很難說到重點上,陸景行時不時的問一聲,把他的思緒給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