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完正事,又聊了會,便挂了電話。
這種兩地相思的日子最少還要四年,幸好,兩人都不是戀愛腦,都有自己的目标,這樣一來,也就不覺得日子難熬了。
陸景行挂了電話後,又在網上學習了一會才睡覺。
第二天他剛到店,拉拉主人就來到了店裏,今天的她雖擔心拉拉,但神情比前天好了很多。
陸景行也對她比較客氣。
術前準備做好後,他便帶着拉拉進了手術室。
楊佩也趕了過來,第一是想做副手,第二也是想學習技術。
一切就和陸景行前晚APP裏面看到的一樣,他對每個一部位都計算得很精準,動作快到楊佩瞪着雙眼不可置信。
他還不敢出聲,生怕自己的大驚小怪會驚擾到陸景行。
直到手術結束,楊佩才堵住陸景行:“你不是天天在店裏嗎?這又是去哪偷師了,你那動作……天,你是怎麽做到的,這……這手術怎麽在伱做來那麽……那麽……”他都被整結巴了,不知道怎麽去形容他看到的這台手術。
陸景行還是如往常一樣微微一笑:“不就那樣啊,做起來就順了……”他可真是一點也不謙虛。
楊佩氣結,人比人氣死人,算了,還是留着自己的命多活些日子吧。
小九幫着做術後的整理工作。
陸景行把拉拉送去了留觀室,小家夥麻藥還沒完全醒,主人見到立馬跟了過來:“怎麽樣,怎麽樣?我看着時間比您說的要短一些,還順利嗎?”
“比較順利,我們把腫瘤切片去檢驗了,結果要一個星期左右才能出,手術是沒問題了……哦,對了,前面跟你說的,一起把絕育也給它做了……”陸景行微笑着說道。
拉拉主人雙手合十:“感謝,感謝,哎呀……”
陸景行揚揚手,沒再跟她多說,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不一會,楊佩也從手術室走了出來:“剛相宇打來電話,說是店裏被人送來一隻拉布拉多,好像是繁殖犬,要我問你可不可以一起過去看看,聽他那語氣,傷得還挺重的。”
陸景行洗手的動作一頓,然後點點頭:“行,那就一起去看一下吧,我上午也沒手術了……”
這台手術原計劃要兩個半小時,沒想到不到兩個小時就搞完了。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楊佩一蹦過去把門打開來。
丁芳被吓了一跳,然後笑着說:“楊哥好,廚房給你們留了飯菜,餘嬸要我看着,你們出手術室就讓我來通知你們……”
陸景行嗯了一聲,楊佩則笑着說:“得了,馬上就來……”
丁芳聽了笑着退了出去。
楊佩等陸景行洗完手才一起過去。
兩人急匆匆吃了飯便往二店趕去。
看到他們回來,剛吃完飯的廖相宇把飯盒對垃圾筒一塞,随便扯張餐巾紙一抹嘴說道:“在後院……”話沒說完就咳了起來。
“你别這麽急,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是吧……”楊佩随手把廖相宇的杯子遞給他。
“謝謝……”廖相宇接過來,喝了一口,把咳嗽壓了下去。
陸景行問道:“什麽人送來的?”
“幾個男生,他說他們出去玩的時候碰到的,問了附近的人說是這狗在附近流浪一陣子了,他們幾個覺得可憐,就把它搞到這來了,下午他們有課,現在回學校去了,狗放在我們這,我給單獨關起來了,我看着我一個人沒法弄……”廖相宇邊說邊在前面帶路。
幾人一起來到狗舍。
“喏,就是它了……”廖相宇一指,一個大籠子裏,一隻黃色的拉布拉多趴在籠子裏,看到來人,它努力擡起了頭,但也僅僅是擡了一半高,那模樣要多虛弱有多虛弱。
“剛來的時候,我給安排喂了點吃的,還不敢喂太多,怕它一下子又吃撐了,那幾個學生是說,費用他們回去想辦法籌一下,但我覺得有些懸,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來,看樣子他們應該是高中生,估計錢都不多……”廖相宇說着,打開了籠子。
陸景行和楊佩也跟着蹲了下來。
“能走嗎?把它弄進去,該檢查檢查,該手術還得手術……”陸景行說道。
“勉強能走,不過,它不怎麽想走,總是走幾步就對地上一趴,來……乖,出來……”廖相宇邊說邊上手把這隻拉布拉多往外面引。
小家夥擡着頭望向他們,雖然它不想動,但對于廖相宇它還是配合地慢慢站了起來。
站起來的時候,兩隻後腿微微顫抖,幾人也不催它,一直等它慢慢地終于站了起來。
廖相宇引導它自己走出了籠子。
陸景行站在後面看着,和楊佩兩人一起直搖頭。
“這就是繁殖犬,被棄了……”陸景行蹲在它的後面,拉了拉它的腿:“太瘦了,這這……”他看到的繁殖犬不少,但像它這樣的不多。
陸景行掰開它的口看了下牙齒,這狗雖然是繁殖犬,但看着年齡也就兩歲多不到三歲的樣子。
它瘦得走路都顫顫巍巍,肚子上的乳T有幾個已經和肉都快要分離,耷拉在肚皮上随着走路搖搖晃晃地。
看向幾人的眼裏沒有一點光,明明才兩歲多的年紀,看起來卻像一隻已到垂暮之年的老狗一樣。
陸景行甚至都不敢跟它對視。
身爲繁殖犬的它,原來應該是和大多數繁殖犬一樣生活在一個僅一隻狗可以走動的籠子裏,所以,它對剛廖相宇把它關進籠子的行爲一點也不反感,甚至很配合,它已經習慣了。
它原本的一生就是不停的生育,哪怕在不該生育的季節也會被打上雌性激素,強制性地讓它們去繁殖孩子,有良心的商販可能會讓它們終老,沒良心的就會像養它的這個商販一樣,覺得它不能給他牟利了,便丢掉它,随它去自生自滅。
但它們本來就沒有什麽生存的本領,還帶着一身的傷痛,又怎麽可以自救呢,最終,就隻能死在某個角落。
它還算幸運的,遇到了那群學生,沒有不管它,把它送來了這裏。
看它的腿,它應該流浪有段時間了,估計是餓得狠了去偷食或者别的什麽原因,被人把腿給打斷了。
幾人扒拉開它的毛,身上新傷加舊傷,傷痕累累,千瘡百孔。
幾人都看着說不出話來。
本來他們還想讓它慢慢走去檢查室,但看着它走兩步又緩一下,楊佩立馬上手,一把從後面抱住了它。
廖相宇和陸景行也幫忙,幾人快步把它擡進了治療室。
即使現在已經很安全了,幾人也安撫了它好一陣,但它的眼裏還是沒有一絲的光亮,整個坐着一動不動,任幾人随意蹉跎也一點也不掙紮反抗,好像它已經放棄了反抗,不想再反抗了,哪怕它馬上就會死亡,讓人覺得它好像都不再怕了。
幾人也不嫌棄地馬上給它進行清理,它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無數。
毛發隻能一點點的剃除。
“它這些乳T得手術給切除掉才行,腿這個地方也要做手術,它這個身體狀況,已經沒有辦法自己愈合了……”陸景行看着它的傷口,輕聲說道。
楊佩憤慨不已:“你說這些人怎麽這麽狠,它好的時候,一窩窩的給你生崽,現在不行了,就不能讓它好好的活着嗎?任它這樣流浪,哪怕是安樂死我也覺得比讓它這樣流浪好……”
“商人都隻講利益,幾個會像你這樣想,唉……”廖相宇重重地歎了口氣。
“你看它這肚子整個松松垮垮,真不知道它到底生過多少孩子,但看它的牙齒,它最多也不足三歲……”陸景行表情凝重地說。
“是啊,所以真的很可惡……”楊佩咬牙切齒地說道。
“還有啊,它這個眼睛,倒睫毛比較嚴重,也會要手術摘除才行,要不然後面眼睛肯定也會出問題的,它這條腿的話……”陸景行也歎了口氣:“它這腿傷太嚴重了,而且時間太久了,就它目前這個身體狀況,手術還沒法做,隻能慢慢養着,慢慢觀察,或許,可能它後半生也隻能這樣了……”
小家夥靜靜地躺着,在這期間,大家并沒有給它打麻藥或者鎮靜劑,它被弄得疼了的時候偶爾會有點反應。
或者看看這個或者看看那個,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兩眼空洞的望着某一個點,一動也不動。
陸景行幾人都會忍不住時不時地去摸摸它的頭來安慰它。
幾人一起利用休息的時間把它全身清理完了,把後腿化膿了的地方用藥水認真清理過後,把它放到地上,它才慢慢地站了起來。
“先觀察兩天再給它安排手術吧,它現在的身體狀況手術肯定吃不消的……”陸景行清洗完後,站在檢查室跟兩人說。
楊佩也認同的點點頭:“現在手術是萬萬不行的,到時候不知道能不能下來手術台,是得先把身體素質補上來才行……”
“那……那幾個學生要是來要帶走它呢?”廖相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