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的,這葉子上還有血迹,而且看到将軍還那麽激動,隻怕是被野狗咬了……”陸景行分析道。
“晨晨、曦曦,走,我們出去,去拿籠子過來,讓哥哥把它抓出來……”季苓朝她身後的陸晨和陸曦說道。
陸晨和陸曦馬上麻溜地退了出來,幾人十萬火急地往車上跑去拿裝備。
隻留下陸景行一人陪着小家夥。
陸景行打開心語:“我可以幫助你,你遇到什麽問題了?”
開始聽到他的聲音,雀貓有些驚訝,但它很快便回過身去,緊緊抱着自己,似乎并不願搭理陸景行。
陸景行往它身邊走近一點點,它馬上回過頭來:“喵嗷嗷呋呋呋!别過來……”
陸景行隻好馬上退了回來。
這好像是第一次,跟貓交流還交流不上的。
也因爲沒法近身,陸景行不知道它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他隻好先試着去拔弄一下它。
“來了,來了,馬上到……”挂了電話沒一會,季苓就鑽了進來。
“乖乖,别跑了,我們是來救你的……”看着它那可憐模樣,季苓的心都要碎了。
對于陸景行伸過來的手套,它轉過頭去再次咬了起來。
看到季苓把籠子放平了,他便開始抓小家夥了。
因爲不知道它的情況,陸景行先伸手去試探了下,或許是劇痛無比,小家夥每次都回過頭來下死口來咬。
季苓把籠子再往前挪了些,可能是沒力氣了,小家夥不再跑了。
然後看到陸景行伸過來的手,它立馬就往前跳躍了一下,但步伐并不大,就圍着這一小片轉動。
幾人都湊了過來,但又幫不上忙,它是拼盡全力在反抗。
因爲它太激烈了,陸景行小心翼翼,陸晨他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在小家夥又一次哈了陸景行以後,他再一次伸手去捏它的脖子,因爲不知道它腹部受傷情況,隻有捏脖子才是最安全的。
看着它身下的血迹,陸景行趕緊打通了季苓的電話:“帶手套過來,得把它抓回去,它傷得不輕……”
陸景行這才看清,小家夥的身體可以用血肉模糊來形容,兩隻後腿似乎都走不了了,僅用前肢拖着。
但它太瘦了,脖子怎麽都揪不起來。
沒辦法了,沒法溝通就隻能直接上手了。
但隻要陸景行稍微往前走一點,它馬上就跳起來往菜根下面躲。
它跑不動了,陸景行終于把它脖子揪起來了,提起來才看到,它的下半身完全是血肉模糊。
小家夥完全拒絕溝通,他沒辦法,而且隻要人稍微一靠近,它馬上就開口來咬,陸景行隻好把兩隻手套都帶上,才敢伸手。
幸好,手套夠厚,哪怕它一而再再而三的咬,也沒有咬破,陸景行也沒被它這兇猛的架勢吓退。
陸景行兩隻手兜着它想把它放進籠子的時候,它又一次死命掙紮起來。
站在季苓身後的陸晨和陸曦看到小家夥的回咬是心驚膽戰,連問幾次:“哥哥,伱的手套結不結實,它好兇啊……”
“沒事,結實……”陸景行微皺着眉說道。
陸景行也是拼盡全力想救它。
因爲,他知道,他要再不救它,它就真的死定了。
終于,幾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後,它終于被關進了籠裏。
直到進到籠裏,大家才發現,小家夥的後半身全爛了,甚至能看到腸子,大片的傷口更是觸目驚心,讓人不忍直視。
它這樣子,必須得馬上進行手術。
然而從這裏到店裏最少還得三個小時,他們必須跟時間賽跑。
陸晨和陸曦看到小家夥進了籠以後,也知道時間緊迫,立馬在前面小跑了起來。
幾人在小跑上一路狂奔回到車上。
陸景行剛把它放到車上,就發現它抖得厲害,然後眼睛也直直地盯着他,不動彈了。
他立即把籠子打開,把它拿了出來。
他把臉靠近它的鼻子,幾乎都感覺不到它的呼吸了。
又把手放到它的大腿内側,感受到它的脈搏雖然很微弱,隻有一點點了,他又扒開它嘴巴看了看,小家夥牙龈和舌頭都有點發紫。
“快,得急救……”陸景行急急地說道。
聽到陸景行說的,季苓已經麻利地在地上鋪好了地墊。
陸景行掰住小家夥的後腦勺,輕輕往後仰,把它的舌頭拉了出來,把脖子盡量拉直。
又看了看,确定小家夥口腔和喉嚨裏沒有異物。
便趴下來,合攏小家夥的嘴,給小家夥進行人工呼吸。
重複吹了兩分鍾以後,但開始給小家夥進行心髒按壓。
按了幾次以後,又給小家夥來了次人工呼吸。
陸晨和陸曦從沒這樣直觀地看到過搶救,吓得大氣都不敢出。
季苓馬上把昨晚給小泰迪的氧氣罩拿了過來,随時做好準備。
終于,經過陸景行差不多七八分鍾的全力搶救,小家夥回過神來了,它睜開眼睛,有些懵逼地望向圍着它的幾人,沒有了開始的對抗與掙紮。
陸景行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陸晨和陸曦激動地跳了起來,抱着黑虎和将軍大喊:“哥哥太厲害了,哥哥太厲害了,小貓咪救活了。”
陸景行這才站了起來,繼續把小家夥放進了籠裏:“走吧,别開心得太早,它還很危險呢……”
怕它有意外情況,季苓直接把籠子拎到了手上:“你開車吧,我提着它,萬一有緊急情況,我還看得出來。”
陸景行點點頭,踩起油門一路飛馳,對于小家夥來說,時間就是生命。
可是,這一段路他們本來就不熟悉,又是山區,三個小時的車程尤其顯得遠了。
它進入籠裏以後,就安靜了下來。
或許是感受到了大家的關心,或許是已經放棄了掙紮。
但隻要季苓的手稍微靠近它的肚子,它馬上又恢複了緊張的狀态。
“……”陸景行看着它那緊張的模樣,有了懷疑。
“啊,那它那麽緊張,甚至掙紮,肯定特别痛……”季苓不無心痛地說,陸晨和陸曦馬上從後面湊了過來。
“坐好,别亂動……”陸景行趕緊制止。
陸晨和陸曦趕緊回到座位上,安靜地坐了下來。
“要不,我喂它點吃的吧,我感覺它不一定能撐到到店裏……”季苓看着小家夥肚子下面的血迹,心痛地說。
陸景行點點頭:“可以試着喂一點,看它吃不吃……”
季苓趕緊從背包裏拿出貓條來。
小家夥聞到貓條的味道,可能是餓急了,馬上伸頭過來,連最初的警惕都沒有了,大口吃了起來。
邊吃身體還在邊發抖。
“乖乖,多吃點,再堅持一會……”季苓給它吃了兩包貓條,怕等會到了就要安排手術,沒再給它吃了。
還好,一路沒有堵車,陸景行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店裏。
來不及安排陸晨和陸曦,他直接進了手術室。
剛好今天小劉值班。
看到陸景行他們回來,他馬上迎了過去。
季苓跟他說:“快去,幫陸哥的忙,我們路上撿了隻貓,傷得挺重的,路上還搶救了一次。”
小劉馬上跟着跑進了手術室。
但進入手術室以後,小家夥又激烈地反抗起來。
陸景行試着用心語跟它溝通都溝通不了。
“隻能打麻醉了……”檢查還沒做完,陸景行本不想直接麻醉的,但它的情況本來就危急,耽誤的每一分鍾都可能要了它的命。
小劉打下手,陸景行親自給它打麻藥。
明明平時這個劑量最多十幾分鍾就能倒下的,它硬是撐了三十分鍾還沒倒下。
很是匪夷所思。
陸景行沒辦法,隻能又給了加了劑量。
然而二十分鍾後,它還是睜着眼睛,不肯倒下,就像有什麽強大的信念在苦苦支撐着它一樣。
讓店裏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它始終趴着,緊緊地抱着,不讓任何人靠近它,哪怕陸景行剛剛緊急救過它,哪怕他可以說它的語言,它拒絕溝通,不肯倒下。
又過了十分鍾,最終,它還是沒能敵過麻藥,倒下了。
陸景行才能給它開始仔細地檢查。
它的身上到處都是獵犬牙齒孔和爛掉的肉,血和毛粘在一起,小劉給它把毛剃了後,大塊的爛肉便露了出來。
陸景行出去簡單清洗後再進來,接着進來,指揮小劉把它背上的毛也剃了。
發現它身上很多舊傷,說明它這不是第一次被咬了。
肚皮上鋒利的牙齒孔直穿内髒,小傷口不計其數。
它需要做全身縫合手術。
等毛發全部清理幹淨以後,小劉把它帶去拍CT。
突然,CT室傳來小劉的驚呼聲:“天啊,陸哥,苓姐……”
兩人趕緊跑了進去,隻見小劉激動地指着它的肚子說:“它,它肚子裏有寶寶,都成形了,應該快足月了!”
季苓渾身一震,望向陸景行,她覺得頭皮發麻:“難怪它明明傷得血肉模糊,也兇狠無比,居然是有了孩子,它是拼命在保護它的孩子……”季苓有些哽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