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福咬上來的瞬間，楊佩手收回來了，将軍已經沖進去了。
楊佩摸着手，感覺心跳飙到了一百八。
媽耶，差一點點，他這手就廢了。
“這狗東西。”他吓的不輕，斥道：“就摸一下，你兇什麽兇你。”
可惜的是，沒狗聽他的。
因爲籠子裏頭，已經打起來了。
将軍氣勢絲毫不弱于黑虎，來福正在火頭上，也完全不肯退讓。
兩隻狗瞬間就在裏面纏鬥起來，各自瘋狂地咬着。
它們時不時就會被甩到籠邊，籠子都被震得哐哐響。
當然，來福雖然很努力，但它根本打不過将軍。
也就剛開始，将軍在摸它底細的時候，讓了它兩招。
後面，來福壓根都摸不到将軍的邊了。
整個被摁着揍的，來福哼哼叽叽的，開始示弱了：“嗚嗚……”
“好了好了……”楊佩看它确定是低頭了，趕緊喊停：“将軍，出來，可以了可以了。”
将軍扭頭看了他一眼，又威懾地盯了眼來福。
“嗚嗚……”來福縮在了角落裏，一動不敢動，瑟瑟發抖。
将軍跑出來以後，楊佩趕緊給它獎勵了一大塊肉幹。
甩了甩尾巴，将軍愉快地走了，這肉幹真是好賺！它喜歡！
看向來福，楊佩壓低聲音，溫和地道：“你看，幸虧我在旁邊吧！差點你就被它咬死啦！”
這可算是救了它一條狗命呀！
來福愣了愣，有點兒聽不大懂。
可是，确實是楊佩把将軍給叫出去的……
雖然感覺哪裏不大對，但楊佩現在真的，太溫柔了，讓來福下意識放下了警惕。
并且，它深深地感覺楊佩是個好人，他對它真好！
也因此，楊佩順利地摸到了來福。
建立起了信任之後，楊佩又拿來了狗糧，放到盆盆裏，遞給來福：“噓，别叫啊，等會将軍又來了。”
吃不吃呢？
不吃吧，它真的好餓了。
吃呢……将軍又在遠處虎視眈眈。
狗糧實在太香了，來福餓得不行了，下意識舔了一口。
它發現，将軍又換了個姿勢！
來福吓了一跳，差點到了嘴的狗糧都給掉了，有些嚼都沒嚼就給吞了下去。
可是将軍隻是換了個姿勢，并沒往這邊沖過來。
于是，來福又趕緊舔了一口……
就這樣，因爲全身心都在關注将軍，楊佩靠不靠近，來福都已經全然忘記了。
楊佩不僅全程端着狗盆，而且時不時地，還會輕柔地摸它一下。
心思全都放在将軍身上了，來福沒時間顧及他。
最後一下，楊佩摸得用力了一些。
這是他故意的，就是要引起來福的重視。
來福果然下意識擡起了頭。
按照常例，這個時候，楊佩就得把手趕緊縮回來了。
不然就有可能會被來福一口咬到。
但是，楊佩沒有動，來福也沒有動。
或者說，來福其實是想動的。
但它剛蓄勢，将軍就瞬間站了起來，目光炯炯地盯着它。
那架勢，明明白白地寫着：你咬，你盡管咬，看看是你咬的快，還是我沖進來的快！
不，不能讓它再沖進來了。
之前要不是楊佩喊停喊得快，自己就被将軍給咬死了。
來福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趕緊把嘴裏的狗糧給吞了下去。
它不僅沒咬，而且還趕緊朝楊佩靠近了一些：“嗚……嗷嗷……”救救我，救救我。
“好了啊，好了，沒事的，隻要你乖乖的，不咬人，不護食，它不會咬你的。”楊佩愉快地摸摸它的頭，很是高興。
等陸景行回來，他還特地給來福又端了盆狗糧：“陸哥，你快看！”
陸景行看着他輕松地喂了來福，挑了挑眉梢：“不錯呀，進展神速啊！”
“嘿嘿。”楊佩倒是不居功，愉快地笑道：“都是将軍幫的忙，你看！”
每次來福進食的時候，将軍都會站在遠處盯着它看。
而且每當來福有所動作的時候，将軍都會蓄勢做出攻擊姿态。
這就讓來福非常難受了，它一邊提防着将軍，一邊吃東西。
非常緊張的情況下，壓根就忘了楊佩在幹啥了。
“所以你看，我可以晃動狗盆，也可以摸它的腦袋。”楊佩摸摸來福的頭，甚至拍了拍。
來福眼睛隻盯着飯盆和将軍，看楊佩的眼神近乎信賴和感激，而不是試圖攻擊。
陸景行想了想，若有所思：“這，或許也可以，但是，如果對象是一個小寶寶的話，恐怕不大行。”
畢竟，這樣隻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
如果脫離了這個環境，就不一定湊效了。
“這倒也是……”楊佩皺着眉，琢磨琢磨：“那這就麻煩了……”
畢竟如果離開了将軍和黑虎的話，他也不大敢直接伸手诶。
來福眼睛還在盯着将軍，直到把狗糧全部吃完了，才放松下來。
吃完了東西，來福就整個精神了，特别乖順的這種。
“唉。”楊佩摸了摸它的腦袋，歎了口氣：“感覺我在人仗狗勢一樣。”
關鍵是，來福家裏面，養它一隻都不得了了，總不可能又整隻狗回去啊。
“我再想想。”陸景行看着來福，沉思起來。
來福啥都不知道，甩着尾巴，還挺高興的。
等楊佩下班了，陸景行特地沒有急着走。
他先是摸了摸來福，又拿出一些肉幹給它看了看。
周邊沒有黑虎和将軍，來福聞了聞，果然又開始警惕起來，盯着陸景行，有些蠢蠢欲動。
想龇牙，又不太敢。
“怎麽呢？”陸景行開了心語，直接問它：“你爲什麽會護食？直接吃不行嗎？我是人，又不會吃你的肉幹。”
“……”來福震驚地看着他，有些遲疑，像是在懷疑他說的是真是假。
真的不會搶嗎？
陸景行點點頭，肯定地道：“當然不會搶啊，而且，就算我搶你的，我也會再給你拿，肉幹多的是，狗糧也多的是，你爲什麽要搶呢？有什麽好搶的？”
他起身，端出一箱肉幹，直接擺到它面前：“來，不要吼，不要叫，就在我手裏咬着吃，你能吃多少吃多少，沒人沒狗跟你搶。”
來福猶豫着，看看他，再看看肉幹。
心裏有些動搖了，但又有些不太敢上前。
“你怕什麽。”陸景行把肉幹遞到了它嘴邊，誘惑它：“你聞聞，很香的。”
從下午喂狗糧到現在，又有了一段時間了，來福也确實是餓了。
肉幹味道很香，它有些忍不住。
最終，它到底還是張嘴，輕輕地咬了咬。
陸景行沒捏得很緊，直接讓它叼走了。
叼到了角落裏，來福才趕緊吃起來。
這塊肉幹，他特地處理過的，很小一塊。
來福兩口就吃沒了，意猶未盡地又跑回來了。
“這一次不準叼走了。”陸景行拿出一塊更小的肉幹，遞到它嘴邊：“再叼走，就不給吃了。”
他敲了敲箱子，盯着它的眼睛：“這一箱，都不給你吃了。”
來福看看他手裏的肉幹，再看看箱子裏的。
要不要，爲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呢？
來福猶豫了。
它遲疑了很久，最終還是張嘴，輕輕地，用牙齒尖尖，咬住了這塊肉幹。
陸景行緊緊地盯着它，他發現來福好像很害怕。
尤其是快要靠近他的指尖的時候，來福甚至牙齒都在微微顫抖。
這不像是一隻護食到咬人的狗。
甚至，它好像是出自本能的恐懼。
但是當它把肉幹叼離陸景行的手以後，它又會迅速放松下來。
舌頭一卷，肉幹就消失了。
陸景行若有所思。
爲了驗證自己的猜測，他掏出一把剪刀，把肉幹再剪小了一些。
這一次，來福想要吃到肉幹，牙齒就無可避免的會擦碰到陸景行的手指。
它甚至上下牙齒都在打戰，瑟瑟發抖的樣子，挺可憐的。
最後，它感覺自己精神太緊繃了，受不了了，索性想直接咬一口。
陸景行卻依然沒有縮手，而是盯着它：“你确定要咬嗎？”
來福頓住。
它愣了很久，最後才頹喪地低下了頭。
陸景行摸了摸它的腦袋，問它：“以前……是不是有人這樣喂過你？”
“嗚……”來福很難過地看着他。
它叫得很凄慘，嗚嗚咽咽的：主人……吃不到……打我……扔掉了……
雖然它說的亂七八糟，但陸景行還是勉強拼湊出來了。
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打了個電話給來福的主人：“來福，是您從它小時候養起的嗎？”
“哦，不是啊。”來福的主人笑了起來，說道：“它自己跑來的！哎喲，當時可小了，瘦不拉叽的，不都說豬來窮狗來富嘛！就給它取名叫來福了。”
瞅着好歹還是隻品種狗呢，他當時覺得自己賺大發了，所以還是養得挺仔細的，一些小毛病他也都沒在意的。
主要這是孩子快出生了，怕出什麽事引來遺憾，所以才想着把來福送過來教育教育。
陸景行明白了。
他摸了摸來福的小腦袋，給它反複地講述了一下人和人的區别：“把你扔掉的那個和你現在的主人和我們，都是不一樣的……”
那個人，故意逗它吃東西，吃到了就給它一巴掌，沒吃到，也會給它一巴掌。
久而久之，來福隻要吃東西，看到人靠近就會害怕。
因爲它總感覺，自己不管吃沒吃，都會挨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