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來到大書庫一層時,外面的天剛黑。
幾個學者推着梯子來到琉璃吊燈下,手持着點亮的蠟燭艱難爬上梯子,将蠟燭放在琉璃吊燈中。
一根一根蠟燭放好,直到大書庫的一層被燭光徹底點亮。
還有幾個負責三層的面熟學者在看到李奇後向他點頭打招呼,小學徒們也好奇的看着李奇,最近大書庫來了一個讀書讀到廢寝忘食的貴族,早已人盡皆知。
李奇也點着頭回應。
離開大書庫,他摸了摸寶石的位置,最近幾日除了讀書,他也在嘗試着接近巨人的屍骨。
一開始時還有學者會盯着李奇,李奇還以爲是禁止觸碰,但當他真的用手去觸碰巨人屍骨後,并沒有人前來阻止,李奇才明白估計在他們眼裏,自己偷偷摸摸的樣子實在有些有趣。
沒人管,那就随便摸吧。
雷霆寶石一直有反應,但反應不多,如果巨人能死而複生,也許能解開謎團。
不過用海量黃金去澆築巨人,倒不如直接問贈送寶石的原主人,也許更容易能得到答案。
所以在鑽研了幾天無果之後,李奇便徹底放下心思繼續讀書。
王都的大道。
夜晚也不會用蠟燭點亮街道,比起正試圖用火水燈爲領地夜晚帶來光亮的豪豬領,這裏隻是有一部分區域會插上火把,除了消費的妓院鬧市街,其他大多數地方都是黑乎乎一片。
黑暗對李奇而言毫無影響。
春天風吹來,相較于東港城還要偏北一些的王都,溫度總算也在這幾天暖了起來,夜晚也不至于讓人瑟瑟發抖。
一道矮小的身影走來,李奇忽的來了精神,跟着對方離開。
過了一陣子,在一處民居前停下。
李奇推門而入。
“夜安,大人”艾倫彎腰。
“打探到了什麽消息?”李奇揉了揉腦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椅子腿摩擦地面,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
艾倫望着狀态不佳的李奇,爲他倒了一杯茶:“您讓我跟蹤調查的裴德,最近深居淺出,偶爾也是乘着馬車去往貴族莊園,小老鼠們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他将兩張紙放在了李奇面前的桌上:“這是最近幾天裴德見過了哪些貴族的信息。”
隻掃了一眼,李奇便收回目光。
内容很無用,裴德隻是一個男寵,真正的國家大事也輪不到他管,需要他脫褲子去完成的事情,也都是上不了台面的陰謀詭計,更不重要。
李奇好奇是誰把紅薔薇騙去了舞會,且從裴德的表現來看他目标一開始就是紅薔薇。
王後可也在舞會上啊,按照他的猜測,王後是知曉所有參加者名單的,那是否意味着,王後找了自己兒子的男朋友,去搞自己兒子的未婚妻?
乖兒子,帽子歪了,來,媽媽幫你戴正。
又有點不對,男朋友和未婚妻,嚴格意義上講是雙份綠帽,李奇突然頭腦風暴了一陣子,剛舒服一點的腦袋又變得脹痛。
“找個機會抓住他”他當機立斷,說道:“記得隐秘一些,别被其他人發現,仔細問問他究竟打算做什麽。”
城内魚龍混雜,又有大量的貴族趕來,失蹤一個男寵罷了,就算這個男寵屬于國王,失蹤了也沒關系。
“是”
“活動經費那邊,直接飛信到沙漠雷甕城吧,等會兒我寫一封信給麗蘇。”
其他幾個地方因爲發展資金吃緊,隻有雷甕城積攢了許多代的資金,算得上李奇手裏最富有地區。
“謝謝大人!”艾倫驚喜。
“如果有被發現的危險,就讓小老鼠們盡快撤離出城,那些心思機靈的孩子我也很喜歡,他們就算不能打探消息,以後也能爲發展做貢獻。”
艾倫低頭:“他們會銘記您的仁慈!”
“大人,您之前讓我追查能夠控制老鼠的超凡者,我沒有找到,對方很滑,不過他應該沒察覺到我們在調查跟蹤他。”
“嗯,時刻注意,别被盯上就好”李奇毫不意外,獸語者可以說是最難抓的超凡者類型,所有動物都是其眼線,看似插翅難飛的包圍,也能被其輕易的逃過,誰又能盯得住一隻老鼠,或者天上一隻飛鳥呢。
艾倫擡起頭,繼續說道:“不過那天出現在酒館裏的人我已經調查過了,搜集到了部分有用的資料。”
一小沓由豪豬領出品的白紙被放在桌上。
李奇沒在意艾倫手持蠟燭靠近試圖爲自己照明的動作,黑暗無法影響李奇的視覺。
他快速翻看了一遍。
出現在酒館的大人物不多,最高級别的是兩個休假出來喝酒放松的金熊兵。
“凜冬家族的衛兵,還有這個,負責慶典的小管事?”李奇敏銳的察覺到問題可能和慶典狩獵有關。
這是最近發生的大事件,事關大王子之死,二王子結婚,以及未來國王人選确定。
凜冬家族就是負責管理王國獵場的,領地就在白鴉山谷,也是此次狩獵活動目的地。
“他們好像在血脈上有些關系。”
李奇點頭,如果隻是單純的親屬相聚喝酒,那就說得通了。
“繼續收攏願意跟着我們的孩子,名單上出現的所有人都盯着點,不過抓到那個獸語者最重要。”
他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心裏沒來由的有不詳預感。
回到熊堡,李奇倒在床上飽飽睡了一覺,舒緩着精神的疲累。
慶典狩獵快要開始了。
貴族們坐上馬車,或者騎着駿馬,帶着自己的衛兵朝着白鴉山谷的方向趕去。
如果是正常斥候,帶着兩匹馬疾馳的話,清晨出發,下午就能趕到,還能喝一杯下午茶。
但是,此行隊伍都是些細皮嫩肉的貴族夫人和小姐,她們不參與狩獵,狩獵的收獲卻需要她們的掌聲。
所以,整個隊伍行動非常緩慢,比李奇當時護送紅薔薇從東峽來王都還要慢,半天的路,最少要磨磨蹭蹭的走一天半,甚至兩天的時間。
……
博德抓着缰繩,騎在馬背上,與李奇并駕而行。
隊伍慢騰騰的往前走,就連馬兒也輕松不少,咴兒咴兒的好像在聊天,剛才李奇已經看見有兩個貴族的馬吵架,一匹馬尥蹶子踹另一匹馬,将貴族摔下來,惹得人發笑,怒的兩個貴族險些開啓決鬥。
博德轉過頭,望着李奇說道:“我告訴斯塔茜,你來王都了。”
李奇眺望着隊伍最前方,并随口問道:“她回信了?”
“沒有,不過你可以給她寫信。”
“不用,她懂的。”
博德撇撇嘴,他和李奇認識的時間與斯塔茜認識李奇的時間差不多,仍記得小時候李奇被斯塔茜揍的哇哇哭。
長大以後,二人再見面也總是以開打爲開始,以李奇受傷爲結尾。
卻不知兩個人怎麽回事,突然就好像很懂對方。
明明斯塔茜和李奇待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如自己長。
李奇又說道:“等這次慶典結束,我會去林塔灣。”
“接她走?”博德臉上擠出了陰森的笑容。
即便知道是在逗笑,可那表情看着還是會讓人心裏發毛。
李奇反問:“不行嗎?”
“父親一定會很感激你”博德難得吐槽了一句他家裏的父女關系。
想起每次鳄魚家父女二人吵架,一個喊我要砍死你,一個說你打不過我,李奇說道:“他們感情很好。”
博德笑了笑,這一點他承認,否則也不會任斯塔茜在22歲的年紀還不結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