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恩也是剛睡醒,他此時煩惱的抓了抓頭發,朝着瑟蘭督伊吐槽着。
“那難不成還真能開戰?”
巴德在旁邊搖了搖頭,但緊接着又緊張的左右看看藍恩和瑟蘭督伊。
“是吧?不能真打吧?就爲了一件珠寶?”
藍恩覺得應該也不至于,畢竟孤山裏的寶藏光是他這個聽了幾次描述的人,都覺得應該是金山銀海一樣誇張。
一件珠寶,按精靈的審美來看,還應該是那種以精緻優雅爲風格的珠寶,怎麽說都可以算是‘不顯眼’的那一類了。
索林非得是腦子抽了才會死抓着不放。
爲了一件珠寶去發動戰争說真的,藍恩一直覺得魔法中世紀的君主們大多低能又沖動,并且目光短淺、毫不注重信義。
他實在是不太看得上。
但就算是這樣的君主,裏面也沒幾個會爲了一件珠寶去發動戰争的。
可是瑟蘭督伊卻對兩個人表現出的心态,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矮人腦子的頑固難以用言語描述,小心爲上。”
瑟蘭督伊一邊說着,一邊朝着自己的軍隊後方揮手。
頓時一陣驢嘶馬叫,精靈軍隊整齊劃一的側身讓出一條路,顯露出一支馱畜車隊。
上面有成箱的蔬菜、糧食,甚至還有酒水。
巴德眼前一亮,趕緊招呼長湖鎮的難民們上去接東西。
這就是精靈們說好的,送過來的補給品了。
雖然上次在人們還沒離開長湖鎮時,瑟蘭督伊就已經随着軍隊調動送過來了一批,但是現在這個天氣,還有史矛革荒原這個寸草不生的地形。
糧食是純在消耗,沒有一點進項。自然是越多越好。
“感謝你的幫助,陛下!”
巴德畢竟是領頭人,鎮民們欣喜若狂的搬東西,他卻得先給瑟蘭督伊緻謝。
一貫冷着臉的精靈王一擺手:“不用謝我,純粹是順手而已。我隻是爲讨債而來。”
說完,就拽着雄鹿的缰繩,掉頭向後走了。
藍恩在後面對巴德聳聳肩:“咱也不知道順手是怎麽連着順兩次的。”
巴德捧場的笑了笑,嘴硬心軟嘛,他對這個精靈王的印象還挺不錯的。
藍恩招呼來了麒麟,并且翻身騎上去。巴德也從精靈的軍隊之中分到了一匹白馬。
兩個人趕上了扭頭就要往孤山方向走的瑟蘭督伊。
“先别急着調動軍隊,瑟蘭督伊。”
藍恩在精靈王身邊說。
“你一上來就像是要直接開戰似的,你還說你了解矮人的倔脾氣?這陣仗直接壓上去,原本能談判的事情也變得不能談了。”
“對!”巴德在旁邊幫腔。“咱們沒必要真的動刀動槍。你們的陣勢這麽大,孤山裏肯定已經看見了。他們才十幾個人,肯定能談。”
巴德雖然挖出了河谷城的軍械儲備庫,也準備把鎮民們武裝起來。
但那是爲了防備獸人的,可不是要跟矮人刀兵相向。
“山裏的财寶有長湖鎮民的一份,咱們在這件事上是站在一條線的。我認爲我們也有發言權,對嗎?”
巴德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指了指搬運物資的鎮民們。
“你想去跟矮人講道理?”瑟蘭督伊詫異的看着巴德和藍恩,仿佛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如果能減緩緊張局勢,那講道理也沒什麽不好。”
藍恩點點頭說。
瑟蘭督伊沉默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那你們就去吧,但我就不去了隻要看見那些矮子的固執勁頭我就忍不住頭疼。”
瑟蘭督伊停下雄鹿的腳步,同時身後金燦燦一片的精靈部隊也停住腳步。
藍恩和巴德對此沒有異議,他們其實隻借着在河谷城中露出頭的一大片精靈戰士的樣子,就夠用了。
河谷城與孤山的距離,就算是緩步行走也不過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到。
此時兩人騎着馬,伴随着馬蹄‘踏踏踏’的踩地聲,從丘陵的地平線上朝着孤山王國靠近。
拐過個彎,孤山王國縱使荒廢許久也依舊保存了下來的一段大門前的石頭路初現端倪。
再往前,就是孤山王國的大門。
經過一夜的施工,矮人們的工程進度不可謂不快。
原本被史矛革從内部撞破的大門已經被他們緊急修繕了一遍。
大塊的碎石被修整出适合互相卡住的棱角,然後被堆在大門位置。
形成了一堵大塊石磚構成的城牆。
“矮人确實是天生的工程大師。”
巴德和藍恩的心情都比較放松,獵魔人還對矮人的臨時城牆評頭論足的樣子。
他認爲這是索林聽進去了他帶來的警告,準備應對獸人和黑暗勢力的攻勢而準備的城牆。
但是緊接着
“嗖!”
一陣尖銳的箭響,讓巴德和藍恩之間的輕松氛圍在一刹那間蕩然無存!
一根箭矢射在了巴德所騎馬匹的一個身位之前的側邊,箭矢的木杆在堅硬的石質地面上斷成兩截。
這明顯是不想傷人的射法,但同時.這也絕不是懷抱善意的舉措!
巴德和藍恩都驚住了,他們誰都不會怕這一支箭,他們驚訝的是矮人的态度。
明明他們才在兩天前分開而已,明明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挺好的。
可是到了孤山之後矮人們到底在這山裏發生了什麽?
其實不光是城門之外的兩個人被驚住了,就連城門上的矮人們也都驚住了。
除了放下弓的索林之外,幾乎所有矮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索林。
甚至呆愣了一會兒之後,比爾博才不知所措的把嘴巴張開又合上,磕磕巴巴的說着。
“伱他.”
霍比特人的手指指指索林,又指指外面。
最後矮人之中傳出來一個明顯被氣壞了的聲音。
“你在幹什麽啊喵!!!”
絨布球一路推開了擋在自己和索林中間的矮人,矮人們也因爲震驚或是心虛,而根本沒用自己敦實的身體去用力擋的意思。
三花小貓用力的豎起了耳朵:“你朝外面射箭!!!”
“我沒有射藍恩!”索林闆着臉,那雙眼眶在陰影中更加陰沉,“我隻是警告!”
“你要警告誰?”城門之下,下了馬的藍恩走在巴德前面,眯着眼睛擡頭問。“你要警告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