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喝下一口【燕子】藥水的藍恩感受着身體攝入魔藥後的變化,不禁發出一聲低呼。
【燕子】藥水不是【高等燕子】。
這是藍恩爲了測試魔藥和【貝利撒留熔爐】的反應,而專門做出來的初級藥水。
可是當這一口初級藥水灌進去之後,藍恩感覺自己身體裏那些儲備的脂肪、能量都快速的燃燒了起來。
被【貝利撒留熔爐】所攫取,接着轉化成這一超級器官所獨有的化合物,促進超速再生。
就像是視頻倒放,再百倍快進一樣。
藍恩胸口那爲了手術,被他自己割開到能放進手掌的巨大裂口。
現在正迅速生長出血肉,并且彌合裂口。
被強行提升到高速運轉的生理活動産生了大量的熱能外溢,以至于在藍恩胸口的傷口上,冒出了一陣肉眼可見的白煙。
【貝利撒留熔爐】并不排斥進入身體的藥物起作用,因爲星際戰士們也是經常往身體裏打藥,作爲戰時興奮劑的手段并不少。
何況星際戰士藥劑師的手法很多也是在戰場上現場注射、急救。
魔藥似乎經過了藍恩身體内衆多超級器官的檢驗,基因種子和聖頌腺體作爲擁有監控生理狀态能力的超級器官,都接受了魔藥的服用。
而在雙重刺激下,藍恩僅僅隻是喝下了一口普通的【燕子】,效果就比一瓶【高等燕子】還要有效!
就連毒性的累積都減輕很多。
如果不是口味不同,這種恢複速度讓藍恩甚至都以爲自己喝的是【純白拉法德】了。
隻不過.
“艹!”
藍恩突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原本濕潤的眼睛在一瞬間讓他感覺幹得都有點疼了。
【貝利撒留熔爐】的超速再生不是巫術、魔法,而是科學的技術。
這個超級器官的主要活動場景,是在動不動就把地表清洗一遍的星際戰場上,提高星際戰士的存活率。
因此在它活躍起來、發揮作用的時候,發揮的效果往往會.比較粗暴。
它隻是不想讓星際戰士死亡,但是除了死亡.許多代價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傷口上的‘肉量’在如此短的時間内生成,這遠比藍恩所經曆的一切恢複手段都更加粗暴。
高效、耐用、粗暴.這好像是星際戰士們超級器官的普遍特點了。
爲了補齊這份‘肉量’,藍恩體内的水分被緊急抽調,還有脂肪、蛋白質。
于是他現在不僅感覺自己眼睛幹澀得厲害,就連大腦的運轉都像是餓了幾天之後還要強行做數學題一樣難撐。
幸好,煉金皮袋一直在他身上挂着,裏面也一直都備着幹淨的飲水和飲食。
連着灌了一個水袋的飲水還有搭配的食物後,藍恩才感覺自己的身體重新活了過來。
“呼~行吧。”
獵魔人的手背從滴着水的嘴角擦過去,低聲說着。
“用科技手段常駐下來的超速再生能力.還能要求什麽呢?”
獵魔人的魔藥與煎藥,雖然也是煉金學上的深奧知識,并且藥效出衆到能讓獵魔人強忍着毒性和口味灌下去。
但是獵魔人在面對怪物時,尚且可以在戰鬥前的準備中喝魔藥、抹劍油、準備陷阱什麽的。
可這世上,在路上騎着馬跑着跑着就被一群土匪攔住,然後暗處一發弩箭過來就沒了命的獵魔人也從未少過。
魔藥畢竟不是全天候常駐的能力,而隻是在藥效期間才發揮功效而已。
而在突如其來的戰鬥中,在變幻莫測的複雜環境裏,常駐能力和需要提前準備才能擁有的能力。
即使距離發動隻有一瞬間的時間差距,但差距就是差距。
一瞬間就能分出生與死。
爲了這一瞬間,多少的戰士願意用盡一切可能去換。
而現在,藍恩已經擁有了這種力量。
“可惜,消耗太大。”
菲利霞在器官培養完成後就已經走了,實驗室裏隻有藍恩一個人。
而在手術完成後,藍恩就靠着牆,雙手撐着膝蓋彎腰喘氣。
銀色的發絲帶着汗水的黏膩,從那堪稱美麗的側臉上垂落下來。
【貝利撒留熔爐】能賦予超速再生的能力,但是與此同時,這個超級器官也帶來了超高的‘能耗’。
藍恩雖然因爲要進行手術的關系而稍微控制了飲食,但是在手術結束之前都并沒有感覺到空虛。
可是胸口一個能塞進去整個巴掌的豁口複原完之後,他簡直感覺自己都被耗幹了。
“但這就是【貝利撒留熔爐】的正常功率,先生。”
曼妥思在實時監控着藍恩的生理活動,此時平靜的回報。
“當然,我知道。”
獵魔人很清楚,【貝利撒留熔爐】的高‘能耗’不是這個超級器官的問題,而是他自己的問題。
雖然藍恩現在的裸身基礎素質已經能夠對标原鑄星際戰士,畢竟他的‘原鑄三項’手術到這一步結束後,已經做完。
可是他的身體内循環裏,終究還是有太多尋常人的器官了。
這些器官相比于從人類帝皇的智慧中誕生出的超級器官,顯得羸弱而嬌氣。
它們沒法跟上超級器官的生理活動強度,所以藍恩的續航能力并不優越。
而且星際戰士們背靠一個橫跨星河的人類帝國,他們就連平時的食物都是特制的戰備物資。
不過藍恩的煉金術,倒是沒讓他在食物能量上被正常星際戰士們拉開。
總之,星際戰士的手術是一連串互相支撐、互相強化的體系。
藍恩能把不完整的手術鏈發揮到這一步,他就算在【記憶深潛】裏也找不到第二個能跟自己差不多的了。
但是各種強化器官在身體内部的整體配合手術鏈不完整就是不完整。
——
“所以,你終于收尾收完了?”
臉色有點發白的藍恩撓了撓頭,看着騎在馬上的傑洛特。
這是苟斯·威倫的城外,傑洛特讓人送信到艾瑞圖薩裏,說在這邊見面。
而等到藍恩從學院下面的溶洞乘坐魔法小船出來,就看見他一副準備出遠門的姿态。
現在天色看着晴朗,可從海上吹來的風帶着潮濕和鹹味。
黃土沙灘被一波波的浪花拍打着,而高空的白雲則被海風吹成了緊密如魚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