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完美的力量與敏捷、完美的比例協調。
在這種體格下,他很久沒有感覺過被包容性的擁抱是什麽感覺了。
他的肌肉和骨架太過強大,以至于尋常人甚至沒有勇氣站的離他近一點。
瑪格麗塔的擁抱也僅能勉強環住他相對較細、線條流暢的腰身。
但是羅莎莉亞不同,雖然藍恩推測她的靈魂受損,導緻肉體也因爲本世界生命的特性而受到了影響。
可是她依舊是一個比藍恩體格還大的女性身材。
在擁抱的時候,藍恩能感覺到自己像是個孩子一樣,被一個充滿母性的擁抱抱在了懷裏。
但是此時獵魔人的腦海中沒有絲毫旖旎的念頭誕生的餘地。
因爲這是一個母親在見到了孩子治愈希望之後的感激性擁抱。
沒有摻雜其他任何東西。
所以藍恩也隻是在擁抱的最開始身體僵了僵,兩隻手舉在身側,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但随後,藍恩就将雙手輕輕的、安慰性的拍在女神的肩頭和後背。
“有希望了,他們會好的。”
藍恩輕聲在羅莎莉亞的耳邊說着。
女神則在藍恩的肩頭,重重的點着頭。
“謝謝.謝謝你,高潔的騎士。”
最後,女神在擡起頭的過程中輕輕吻了藍恩的側臉。是感謝,也是祝福。
随後獵魔人後退,而羅莎莉亞則一手拿着那承載着希望的結晶聖鈴,一手放出溫和而明亮的金光。
她将開始拯救自己的孩子。
這将是個漫長的過程,一個龐大的奇迹。
其他人都沒有插手的餘地。
就算是藍恩,他雖然在生化學和煉金術方面造詣卓絕,可也不清楚這個世界明顯與其他世界不同的靈魂,還有神族的身體構造。
藍恩和絨布球率先走出來,裏奧納德則在後面負責關上羅莎莉亞寝房的大門。
“嗚呼!”
出來之後,絨布球小聲的歡呼一下。
熱情又善良的艾露貓,就算是毫不利己的幫助别人都會感到愉快。
更何況剛才那情況,絨布球都感受到了彌漫在空氣裏的悲傷,小小的三角耳都耷拉下來。
而現在,那雙毛茸茸的耳朵又重新精神奕奕的立了起來。
“不過神族都很高大啊喵,在神族面前,藍恩都像個普通人啊。普通人幹脆就是矮人了。”
活潑起來的絨布球不着邊際的說着。
藍恩對此報以平靜的微笑,倒是裏奧納德
“人類隻是自稱,在神明的典籍裏,我們就是被叫做‘矮人’的。沒讀過書嗎,小貓?”
女神騎士重新靠在了他常用的位置上,女神寝房大門的側邊門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藍恩總感覺這家夥現在對他的情緒很複雜。
有一點感激,還有一點.憤恨?
宗教信徒的心思,藍恩實在是不太好理解。
畢竟他是個純正的唯物論者。
不過絨布球聽了之後,頓時兩隻爪子一叉腰,對裏奧納德呲了呲牙。
自從上次他們兩個互相嗆過聲之後,好像一直不怎麽對付。
“才不用你管呢喵!貓沒讀過書很奇怪嗎?”
于是裏奧納德反而被絨布球理所當然的反問給嗆住了。
雖然看不見他銀面具下的臉,但藍恩覺得應該是扭曲起來了。
彎腰拍了拍絨布球的腦袋,算是安撫住了艾露貓的小情緒。
接着藍恩就站在了裏奧納德身邊,同樣依着牆壁靠着。
“我看這裏怎麽隻剩下蛆人們了?那些戰士呢?”
獵魔人低聲詢問着。
這會兒反倒是裏奧納德大大方方的說了起來。
“沒發生什麽意外,不用那麽小心。”
“大部分被雇來的戰士都被埃爾德裏奇醒來的那一次吓破膽了,該走就走,該溜就溜。沒什麽值得可惜的,本來也不是值得信任的人。”
“當然,能在這世道上安然無恙的走出去多遠,那我就管不着了。”
他們估計連幽邃教堂外面的不死人墓地都出不去。
藍恩聽着裏奧納德平靜中帶着譏諷的語調,暗自腹诽着。
剛才在騎着麒麟經過不死人墓地的時候,他看見裏面有不少散落的裝備,像是亞斯特拉大劍這種很有辨識度的武器,他雖然初來乍到但還是能輕松認出來。
那是一種如同在劍柄上安裝一根開刃鐵棒的細長大劍,專注于突刺攻擊的性能。
“我知道你實際上想問的是什麽,藍恩。”
裏奧納德一邊說着,一邊用銀面具之下的眼睛瞥着身邊的獵魔人。
“你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于是想要我們也兌現承諾,對吧?不用那麽小心,我說過了:咱們之間的信任難能可貴,我們不會浪費它。”
“讨伐埃爾德裏奇,這是說好的互幫互助。重生之母的騎士們當然會伸出援手。拿着。”
女神騎士從他皮質風衣的内襯衆多口袋中掏了掏,遞給身邊的獵魔人一樣東西。
藍恩接過來看了看。
是一塊綁着發黃白布條的透明石頭。
之所以說是‘透明石頭’而不是‘白水晶’,是因爲這東西的質地不算硬,也不是晶體,捏起來有點像是粉筆或者蠟筆的感覺。
藍恩舉了舉手中的透明石頭,同時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裏奧納德。
這舉動引來了對方的一聲嗤笑。
“你還真是從哪個窮鄉僻壤來的騎士啊.這是【白标記蠟石】。用它在地面寫上特定的徽記,特定的人就能看見,并且可以派出靈魂體,到書寫者身邊給予幫助。”
“這是我的徽記,記住了。”
說着,裏奧納德從藍恩手上拿過白标記蠟石,在地上寫下一串發着光的字符,随後又抹掉。
接着他又把白标記蠟石扔回給藍恩。
“也不光是我,那群被雇來的戰士裏也還有幾個不錯的,現在我把他們派去這座教堂的各處負責防衛工作。回頭我把他們的标記也給你,等你找到了埃爾德裏奇要開打之前,召喚我們就行。”
“但是.嘿嘿,有幾個人能在那時候響應你,可就看伱自己的人脈了。畢竟那可是去讨伐薪王啊。”
裏奧納德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對此藍恩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你跟克林姆忒肯定得幫我吧?”
裏奧納德的陰笑陡然被噎了回去。藍恩說的确實對,就算是其他人都不敢跟一個薪王戰鬥,他和克林姆忒作爲天使信仰的代表者,也必然要過去助陣。
更何況獵魔人還幫女神找回了孩子、拯救了孩子,但凡他開口,女神估計都會命令他們幫忙。
艹!
這麽一想,裏奧納德心裏更不爽了。
他一聲不吭,轉身就遠離了藍恩,連自己常駐的位置都不要了。
藍恩可能都還沒意識到自己剛才無意中發揮了熊學派‘會心一擊’的特性,給裏奧納德的心靈造成了多少傷害。
他還納悶爲啥裏奧納德轉身就走呢。也不多給點信息什麽的,還有說好的更多召喚徽記。
沒轍,藍恩隻能自己去問了。
獵魔人先是找在女神寝房外面守着的一群蛆人,問出了那些防衛教堂的戰士在哪,接着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了過去。
“這是我們的徽記。”
在一個教堂的房間裏,藍恩找到了裏奧納德所說的‘還有幾個不錯’的戰士。
一個是在埃爾德裏奇襲擊女神的時候就見過的,全身盔甲布滿尖刺,就連盾牌和長劍上都帶刺的針刺騎士。
另一個是帶着個如同菌菇傘蓋一樣的奇怪高帽子,一身黃衣蒙着臉的新人。
針刺騎士在地上畫完了一串字符,确認藍恩記住之後才擦掉。
他顯得比裏奧納德要和善多了。
“謝謝幫助。”藍恩先是向他們兩個人道謝,随後才接着問。“你們知道埃爾德裏奇可能的動向嗎?”
光有戰鬥力,找不到目标也是白搭。
而針刺騎士名叫寇克,他好像很有見識,就連神話時代的一些傳聞都跟親眼見過一樣。
剛才藍恩走過來時,就聽見了他正在給旁邊的黃衣人講故事。
那語調平實而真切,就好像他真的見過神話時代的光景一樣。
所以藍恩才想向他咨詢一下。
寇克顯然也沒有辜負藍恩的期許。
“埃爾德裏奇真正的故鄉,是冷冽谷的伊魯席爾,新神都。”
他就像是在講着某種人盡皆知的常識一樣,從那布滿倒刺的頭盔中悶聲說着關于一位薪王的秘密。
“正因爲他的故鄉就是伊魯席爾,當初歐斯洛艾斯才會把他外派到那裏任職。代表洛斯裏克,與伊魯席爾一同研究那地底深處的罪業之火。”
“而現在能滿足他旺盛食欲的凡人應該是不行的吧。冷冽谷裏的神族血脈可不少。”
“如果要去伊魯席爾的話,你還得去埃爾德裏奇留在教堂裏的棺椁内,找一種小人偶。那是通過神都結界的憑證。”
說完,寇克還給藍恩簡單說了說冷冽谷的所在和路線。
“謝謝。”
獵魔人點點頭,再次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