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頭上圍着臉纏一圈,根本看不清臉是什麽樣。
而緊接着,在距離藍恩還有四五步的時候,獵魔人的眼力和經驗讓藍恩陡然發現,對方的肌肉運動有點突兀。
可是對方手上的兩把刀都是小臂長的短刀,現在理應沒到攻擊距離才對。
這反常的情況讓藍恩謹慎的後退一步。
既然對方是看好了四五步的距離才動手,那我就空出來六七步的距離。
而就在這一步後退剛剛完成時.‘嗖’!
從對面纏着頭肩的麻布之下,驟然抻出來一條長長的脖子!
脖子前面連着一個大蛇頭,‘咔哒’一聲在藍恩的面前幾厘米處咬空,發出牙齒撞擊的聲音。
這不是個人,或者說不是個普通人。
而是一個蛇人!
他的四肢跟人類大差不差,尤其是這個危難時刻,人們都沒空清理自己身上那暗沉的污漬、黑皴。
結果就是皮膚跟這蛇人髒兮兮的鱗片,乍看上去沒啥區别。
蛇人手上的兩把短刀,在藍恩這種級别的戰士眼裏,差不多就相當于把自己的戰鬥風格給露出來了。
那兩把刀并不厚實,反而蜿蜒崎岖,還橫生分叉。
一看就是能造成殘忍傷口的靈巧性武器。
因此藍恩的一雙眼睛,早已經不動聲色的分了一半注意力在他腳上。
果不其然。
等到一下突然撕咬咬空之後,快速靠近的蛇人并沒有直直地朝着藍恩就攻上來。
反而表現出了一種本世界戰士少有的飄逸感覺。
他稍微一蹬腿,就跟張紙似的朝着側面橫着飄了四步的距離。
如果是面對一些穩紮穩打,卻不算太靈活的騎士,這種身法肯定很煩人。
但是面對藍恩
獵魔人隻是壓低身體,接着在他橫着飄走的過程中,朝着他的腳踝插了一腳。
憑借着卓越的眼力、時機把握,還有幹脆利落的執行力。這個蛇人的步伐才剛剛啓動,就被藍恩給一腳踹開了。
接着他自己就成了個滾地葫蘆。
在他翻滾的過程中,刀刃入肉的‘噗呲’聲響了好幾次。
那是他自己拿着的兩把奇形短刀,在翻滾中劃拉進自己身體的聲音。
這種蛇人好像跟藍恩印象中的蛇類差不多,他們并不會發出咆哮或是嘶叫,哪怕痛苦到快死了,也是一副安靜死寂的樣子。
有一種陰森的狠勁。
那種奇形雙刀在他身上開出了放血的口子,将他的一身麻布變得濕哒哒、黏糊糊。
可他還是重新站起來,朝着藍恩沉默的又撲上來。
藍恩隻能皺着眉頭,在他再次突然伸長脖子的時候,精準的卡住時機側身讓開身位,同時用湖女之劍從側面捅進了他的腦子裏,釘在了牆上。
那蛇人的身體,腦子被釘在牆上,腿腳卻還在石磚地面上不着力的踩了好幾下,最後才慢騰騰的癱軟起來。
沒問出來什麽有用的信息,但是藍恩在檢查了這些蛇人的屍體後,還是有了些結論。
他們的手上有長期勞作的繭子。
那是使用工具造成的痕迹,而不是使用武器。
這些蛇人應該就是這條密道的建造者。
應該是聽見了自己跟歐斯洛艾斯在上面戰鬥的動靜,于是這些蛇人開始自我清理。
類似于古代給帝王修建陵墓的匠人要在墓室中陪葬的道理。
隻不過那些匠人是被強制手段封在陵墓中。
而在這條密道裏卻沒有激烈的厮殺痕迹,所以藍恩認爲他們是在自我清理。
走過這些忠心耿耿的密道建造者的屍體,藍恩來到了更深處的房間。
這裏有一個騎士正對着門口,擺出了類似‘盤腿跌坐’的姿勢。
這種姿勢讓藍恩稍微有了些違和感。
因爲這種姿勢常見于東方的修行場景,現在卻在一個哥特式建築内,由一個全身歐式闆甲的騎士屍體擺出來。
而更讓藍恩皺起眉頭的,則是這個房間的布置。
艾瑪主祭說‘一直往前’,可這裏好像是個封閉房間。
“艾瑪主祭沒道理說謊,先生。”
曼妥思在腦海裏分析着現在的情景,對主體提醒着說。
“我同意。”藍恩也四處打量着,“所以,會是魔法門嗎?”
那雙貓眼變得幽深起來。
【靈視】開啓。
果然。
在房間大門的正對面,那面牆壁的後面還有延伸出去的路。
原本厚實的牆面,在【靈視】之中壓根不存在。
藍恩走過去,朝着牆面稍微用肩膀使勁頂了頂,整扇牆壁就如同幻影一樣消失無蹤了。
“施法者的伎倆,一些時候真是隔着世界都有共性。”
獵魔人撇着嘴吐槽。
跟環境融爲一體的幻影牆,他在艾瑞圖薩的圖書館裏還見過這種戲法的介紹。
術士們經常用它來隐藏自己的實驗室,或者安全屋。
向前走去,這裏的地面就連石磚鋪地都沒有了,純粹的土石地面。
這也意味着,藍恩終于算是走到了洛斯裏克城所在山脈的另一面。
走到頭之後,是一個約有五六米的高低差。
藍恩先是謹慎地看了看,确認自己能輕松返回後才小跳着落了下去。
到這裏,失去了建築的阻隔,算是又重新能見到天空了。
可是藍恩看了一眼天空後,就感覺情況更不樂觀了。
天上更黑了。
火焰在越發衰弱。
這裏似乎是一片墓地,各種石棺都在這裏擺放着。
藍恩依舊按照艾瑪主祭的形容,一路往前走。
在路上他還遇見了兩個跟幽邃教堂前墳場裏一模一樣的守墓人。
在向他們亮明了從主祭那得來的小旗子後,這兩個難得還保持着理智的守墓人就收起了他們那對專門用來給不死人放血的雙刀。
“可是.押送着那.俘虜的隊伍,已經過去好久了。”
雖然還沒有變成完全失去理智的活屍、遊魂,但是兩個守墓人的言談和思維也已經不利索了。
隻能在藍恩的咨詢中磕磕絆絆的說着,艱難的回憶着。
“過去很久了?”藍恩的眉頭微微皺起,“很久是多久?能具體到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