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呼吸能帶來的力量可比一把磨指甲的锉刀要厲害多了。”
藍恩意有所指地揚了揚下巴,點了點希裏手上的木質短劍。
小女孩擡起自己的訓練用劍,接着和身邊的絨布球已經同時發出‘哇哦!’和‘喵嗚!’的聲音。
那木質短劍的劍面上,正留下了一道光滑平整的纖細切痕。
那切痕不論長度還是形态,都絕不跟藍恩的指甲相匹配。
所以絕不是簡單的用指甲劃開,這麽粗糙的手法。
“氣流刃。”
在一人一貓的注視下,藍恩立起來的一根手指上,随着呼吸與肌肉的細微牽動。
手指周圍的空氣正在發出連綿不絕的‘呲呲’聲,并且這聲音剛開始還很微弱,後面就越來越尖銳。
村民們會請來自己所信仰的神明的祭祀,如果是梅裏泰利這種溫和型,那就還好。
而老獵魔人也隻是嘴角一邊咀嚼着小零嘴,一邊勾勒出苦澀的弧度。
好像早就知道老獵魔人等在這兒一樣,藍恩一邊走近,一邊攤手說着。
“這不是魔法?”
“我們也都發現了,但也都沒轍。獵魔人可以去獵殺怪物,甚至是運用知識和經驗去放逐那些無形的、魔幻的怪物,可我們影響不了别人的心理與思想。”
在那邊的小門陰影裏,維瑟米爾正倚着門邊,有一茬沒一茬地往嘴裏扔些小零嘴。
“我說過了,【軀幹吐息】是一個技術體系的基礎。而這種氣流刃,就是這個體系的衍生品。”
自己則朝着訓練場地不遠處的塔樓邊上走去。
而如果是永恒之火這種類型
“她很堅強,也很勇敢。”藍恩站在維瑟米爾身邊說着,兩人一齊看着不遠處的訓練場。
希裏呆呆地看着藍恩指尖上的高密度、高流速空氣,喃喃着問道。
在訓練場裏,希裏正在以一種不服氣的姿态看着絨布球。
在此之前,人們一般把心理、精神問題稱作:中邪、惡魔附身、魔鬼蠱惑.
藍恩也偶然見過這個世界的村莊裏,是怎麽處理他們的。
于是藍恩也就知道,這下她們可以專心學習了。
——
在講完【軀幹吐息】之後,藍恩留下了絨布球和希裏自行練習一段時間。
“她太心急、太用功了,這反而是問題。”
作爲在一個魔法中世紀長大的人來說,見到超自然現象的第一反應肯定是魔法。
實際上‘心理健康’這個課題,在藍恩的故鄉世界都是隻有百多年曆史的學科。
最後随着聲音大到極限,一道因爲空氣密度不同而顯露出來的細小‘刀刃’,也出現在了藍恩的手指尖端。
“純粹的技巧,不用控制魔力的天賦,不用經曆突變獲得施法能力。隻要練會了,就有了。”
絨布球和希裏的眼睛裏都驟然爆發出亮眼的期待光芒。
但藍恩的回應也是幹脆利落。
“要學嗎?”
“而最重要的是”藍恩的嘴角一勾,“我教給她的東西足夠難,足夠讓她沒空去想别的糟心事兒。”
讓自己忙起來。這應該算是極爲樸素的一種心理療法了。
而說起來藍恩的技巧,就連維瑟米爾也挑起了眉頭。
“能夠控制氣流的劍術。”
老獵魔人此時也掩飾不住自己的好奇。
“我年紀也不小了,整個大陸上有名的劍術我也差不多都見過,可從沒聽說過這種已經超自然的劍術。”
以維瑟米爾的年紀和身手來看,他何止應該‘見過’那些有名的劍術?
他估計都挨個兒教訓過那些劍術。
這老家夥現在看着五大三粗,腿腳不利索。但是藍恩估計,就算是傑洛特磕了藥跟他對砍也撈不着好。
老家夥的經驗和眼界太豐富了。
年輕人在他面前剛脫了褲子,這家夥下一秒就知道對面要放什麽屁。
“你有興趣?”藍恩直言不諱,“我教你啊。”
“聽傑洛特說你最近有時候會腰疼?學會這個呼吸法應該就沒事兒了。”
“劍術還有這功效?”維瑟米爾頓時興趣更大了。
“養生也是劍術的一環嘛。”藍恩聳聳肩,給維瑟米爾也講了講【軀幹吐息】的要點。
雖然不是一個體系,但是老獵魔人的見識和積累非同尋常。
藍恩并不用像是教小孩似的看護,他自己就能感覺到自己身體在呼吸法下最細微的變化。
“這也是你在那些神明手下得到的獎勵?”
維瑟米爾一邊體會着初次嘗試的呼吸法,一邊低聲說着。
藍恩曾與傑洛特、維瑟米爾一起談論過各自的神明觀。
于是另外兩人多少也知道,藍恩在某些神明的手下幹了活兒。隻是知道的不太具體而已。
“我在湖中女士那裏得到了一份長期委托.你可以這麽理解。這是委托過程中的戰利品。”
“那你在得到這些戰利品的時候一定相當辛苦。”
維瑟米爾砸吧着嘴。
“練這東西的人應該都挺厲害。”
“還好吧。”藍恩撓了撓頭說着。“也不是誰都有學會的天賦,大部分還是水平不高的普通人。”
在葦名國的一衆神神鬼鬼裏,他差點就交代在仙峰寺上人和八百比丘尼手裏。
現在想起來,已經是挺久之前的事了。
“如果格德過來了,我想你可以教教他。”藍恩低頭對着老獵魔人說。
“上次他陷進戰争裏是爲了幫我的忙,我欠他個人情。”
“他之前對我的一招很有興趣,但是他的關節骨強度不太行,如果會了這些,那他自己應該就能琢磨出來點有趣的招數。”
“知道回報朋友是個優良的品德,孩子。但是有個問題.”
維瑟米爾撇着嘴看着藍恩。
“真要說欠人情,那麽整個狼學派都欠了你和格德的人情,因爲希裏是我們所有人的‘命運’。伱們爲了我們的‘命運’冒了險,付出了痛苦和代價。我們欠你們的。”
“可是你現在一出手,就把回報的标準拉得這麽高.啧啧,真讓老家夥難辦。”
“難辦那就别辦了。”藍恩歪歪頭無所謂的說。“格德應該不在意。”
“屁話。”維瑟米爾嗆了一聲,“顯得我多不懂事兒一樣。”
“行了,格德的人情怎麽還我自己掂量,但你的人情該怎麽還,我已經想好了。跟着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