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軀幹吐息】,葦名國劍士們的基礎呼吸法,也是高深的呼吸法之一。
在對戰之中,王八拳能占據優勢的對戰大多發生在外行人與外行人之間。
而對内行人來說,架勢就是決定勝負的關鍵點。
一個優秀且穩定的架勢,能讓戰士擁有更強、更迅速的肌肉募集能力,身體的反應也能更迅速。
相當于敵人在一次對刀之後,重心還沒緩過來,這邊就已經又把刀子捅過去了。
【軀幹吐息】就是能夠穩定架勢的呼吸法。
而且不僅是在戰鬥之中穩定架勢,就算是日常生活中,【軀幹吐息】也能自發調整人體的不正常體态,保持良好的骨骼、肌肉發育。
是葦名一心那個戰狂老頭、葦名劍聖,在一生的技術總結裏少有的,帶着養生功效的類型。
葦名國的那些劍士們,就算是年老到皮膚松弛,變成大片褶皺。但是松弛的皮膚之下,肌肉仍舊能看出如同‘拉絲’一樣的痕迹。
而且行走坐卧身姿挺拔,簡直不像是正常人類的衰老過程。
絨布球的表現則相當好,似乎是因爲怪物世界裏,也有跟東方文化類似的氛圍。
讓她明确信心,才可能從不安全感催生出的緊迫感中松弛下來。
很快它就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是心理疾病和心理創傷。
她們兩個都是輕體重、小力量的類型,先用【軀幹吐息】讓身體的成長進入正軌,打下基礎,總是沒什麽錯的。
那眼神裏很明顯透露出這個意思。
所以接觸過不少獵人和狩獵貓的絨布球很清楚,這種表面上沒什麽波瀾的‘靜功’也很厲害。
這導緻她在藍恩指導呼吸的時候三心二意。
因爲在她的心裏,下意識的就覺得‘訓練’、‘變厲害’的過程該是動手動腿,流血流汗的那樣子。
‘真的假的?功能這麽明顯嗎?’
這就是高深的技術,自動對習練者的身體進行的改變。
而藍恩也看見了希裏的神情。
心裏的危機感讓她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進而無法穩定心神。
絨布球目前的情況跟希裏差不多。
“我的肌肉在松弛與緊繃狀态的轉換變快了喵!好神奇喵!”
旁邊的希裏用懷疑和驚訝的小眼神看着絨布球。
但他也沒什麽辦法改變希裏目前的浮躁心理,因爲這浮躁心理的根源,是來自于經曆了戰争、國家被滅、親人死在眼前所催生出的不安全感。
希裏之前所接受的獵魔人訓練,還有辛特拉的王室教育,很明顯跟這種東方哲學内涵的技術有差異。
三花小貓認真地嘗試着這種從沒見過的呼吸技術,并且在這過程中,小花臉上帶着思索,試探性的蹦蹦、揮拳。
想讓這個擁有戰後創傷的小女孩踏踏實實學東西,藍恩也隻能先給她描述一下這套技術在學習之後的前景。
于是面對絨布球和希裏,藍恩叉着腰歎了口氣,将他的手掌放低,擺在她們面前。
三花小貓和小女孩頓時好奇地湊了過來,盯着藍恩放低的手掌。
“來,先讓你們感受一下這套技術練成之後的效果。”
藍恩的手掌勾了勾。
“打我的手,用武器。”
絨布球看了看自己的小貓鎬子,還有腰上挂的掠奪刀,最後把眼神放在了希裏身上。
希裏也明白絨布球的意思,于是當仁不讓的抽出了腰間的木質短劍,朝着藍恩的手掌砍了過去。
毫無疑問,希裏是天賦不錯的那種人。
她這段時間所學的‘三小步’的技巧,被用在了這次進攻中。
一次半路收力的佯攻用來晃開敵人的重心,接着突進,再以腳踝作爲支點突兀轉向,接着是最後一次的實質性進攻。
這一套動作下來,如果面對的是尋常的傭兵、士兵,基本就能讓劍刃沾血了。
但她面對的是藍恩的手掌,所以年輕的獵魔人隻是靜靜看着希裏做完一連串的假動作。佯攻面前,手臂連晃動的迹象都沒有。
這沒什麽好嘲笑的,因爲練劍的新手在大師面前基本都是這種被完全看穿意圖的狀态。
對自己的教導者感到高山仰止,這是每個戰士的必經之路。
當初藍恩還覺得波爾東簡直強到不是人呢。
而且不得不說,希裏這一套動作的完成度相當高,足以體現她的天賦與這段時間所付出的汗水。
而面對最後刺過來的木質短劍,藍恩的手掌在精确的時間窗口内,以同樣精确的角度向上一擡。
輕輕一聲‘嘭’。
因爲藍恩并沒有佩戴外挂闆甲片的皮手套,希裏用的也并不是鋼鐵的劍刃,所以【葦名流·登鯉】那标志性的圈型火花并沒有爆出來。
而隻是一陣木屑與灰塵,在半空中因爲氣流的壓迫而在手指與木劍的交接處,爆出來一個不太明顯的圈。
而作爲刺出這一劍的主體,希裏的眼睛裏閃過了再明顯不過的驚恐與慌亂。
因爲她那看似靈活的腳步,在這一下交鋒之後,感覺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她隻能在身體維持平衡的本能之下,兩隻手大大張開到身側,一陣胡亂搖擺。
靠着手臂搖擺的力量,她才勉強沒有在下一秒直接摔倒。
這就是被【葦名流】給打崩架勢的樣子。
身體肌肉、骨骼的狀況明明都還不錯,可是協調能力卻直接被擾亂,就像是在肌肉運轉過程中被外力給卡住了一樣。
而等希裏重新站穩之後卻發現,藍恩的手掌已經伸出了一根手指,正趁着她雙手大大打開的時候,輕輕放在了她的喉嚨前面。
全程使用着不超過普通人的速度與力量,而希裏這個刻苦訓練小半年的女孩則在這樣的手掌面前連一下都沒撐過去。
純粹的技巧緻勝。
“這就是架勢的重要性。”
藍恩輕輕收回修長筆直的手指,在絨布球和希裏驚訝的目光中說着。
“而你,就是架勢被打崩之後的樣闆。”
“在剛才的一秒鍾裏,就算我隻是拿着個磨指甲的锉刀,你的脖子也已經能開個要命的口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