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俺看，咱們八成是要死在這兒了！”
矮人朝着身邊大吼，他晃了晃頭盔，因爲爆炸而落在上面的泥土随之嘩啦啦的掉下來。
“他媽的！這群黑皮狗隻用了不到三十分鍾就運過來一輛火蠍攻城弩！要不是我知道這玩意兒彈藥的存放條件有多苛刻，我還以爲他們一早在這兒準備好了呢！”
這裏是一道關鍵的屏障，用來阻斷尼弗迦德人的一條行軍路線。
北方聯軍本以爲，被布置過來的兵力已經十分足夠了。
但是他們毫無疑問的低估了現在尼弗迦德軍隊的增員速度。
來自火蠍攻城弩的轟擊仍舊不斷打在他們簡陋的掩體上，這架兇蠻的攻城器械原本可能得大半天的時間才能從原位置啓程。
而現在，距離它第一次開火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鍾。
這架來自瑟瑞卡尼亞的攻城器械能發射出慘綠色的火焰彈藥，即使是精心建造的城牆也受不住幾發。
他們這個用來隐蔽的小山頭都快被炸平了！
“所以呢？”在如同矮鐵墩子的矮人旁邊，一個盔甲上印着一個簡陋的瑞達尼亞紅鷹徽章的人類士兵回應着大吼。
“所以你這矮子要投降嗎？”
“投降？對黑皮狗投降？”矮人用手上的戰錘敲了敲自己的頭盔，“俺投你媽個腿！哈哈！”
在戰場的炮火之中，士兵們豪邁的大笑着。
黑皮狗已經有許多次不留活口了，他們每個人都清楚，這群南方人不講他們北方的規矩。
而在下一刻，一顆燃着綠火的彈藥就從天而降，被它炸起的岩石碎塊橫飛過來，将那個還在大笑的矮鐵墩子給直接砸碎了腦袋。
他堅實的頭盔都被砸扁了，腦漿和血液從被砸扁的頭盔裏流出來。
而在他的身邊，已經習慣了的士兵們也隻是一陣沉默，随後便恢複了常态。
其實所有人都隐約感覺得到，在敵人端過來這麽一台攻城器械的時候，他們就應該守不住了。
“夥計們！”那個瑞達尼亞的人類士兵大喝一聲，“我看，咱們這輩子就到這兒吧！”
話音剛落，山腳下的尼弗迦德人陣地上卻突然傳出來一聲極具穿透力和辨識性的巨響！
“咣！！！”
如同教堂的大鍾轟鳴，沉重而肅穆。
明明隻是一把劍，卻在橫掃之後留下了駭人聽聞的景象！
在一個扇形的面積内，尼弗迦德人隻留下了下半身，而他們的上半身則已經飛到了天上！
過于具備沖擊力的畫面，甚至讓整個陣地都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那場面，大腦完全反應不過來。
直到十幾個人被切斷而産生的血雨漸漸停息，他們才看見了那個拿劍的人。
高大到比常人大了三四圈的巨人，如同融化白銀一樣的頭發，還有那張因爲沾了血而異常妖豔的臉。
但是藍恩可沒有愣神。
他那雙銳利的貓眼在瞬間左右掃視一遍，接着驟然定住！
‘啪’的一聲，他已經從半空中掉落的尼弗迦德士兵上半截身體上奪走了一根長矛，接着雙腿用力，高高躍起。
直到這時，那些被他腰斬的士兵上半身甚至都還沒有落地！
而緊接着
“嗖！”
【阿爾德】！
先是右手投擲，賦予長矛強大的初速度，接着【阿爾德法印】産生的推動力進行二次推進！
那根長矛在飛行過程中，長長的握杆上明顯出現了一圈白色雲霧狀的空氣激波。
一個站在尼弗迦德士兵群中的指揮官，還有他身邊的術士根本毫無反應時間。
在一刹那之後，那斜着從天而降的長矛‘刺啦’一聲穿透了兩個人的身體。
他們倆站的太近，以至于被穿成了糖葫蘆。
斜着插進地裏的長矛還撐起了他們兩人的身體。
落地的時候，藍恩那接近三百公斤的自重踩到了一個士兵的肩膀上，那人連人帶盔甲直接矮下去一截。
而直到這時，這個尼弗迦德人的陣地才驟然間一片喧嘩！
“長官！長官死了！”
“反擊！”
“保護火蠍攻城弩！”
每個人都在喊着自認爲無比重要的信息，提出了自認爲無比重要的要求。
但是在沒有裁定者存在的時候，這隻是混亂而已。
而混亂的軍隊，是沒有戰鬥力的。
轟隆隆的馬蹄聲從藍恩的身後響起。
他帶領的‘餘燼’們在無比恰當的時機突入了戰場陣地，并且行雲流水地完成了對敵人陣型的分割，随即開始進行殲滅。
戰鬥的局勢從瀕臨崩潰到急轉而上，攏共用了不到十分鍾！
所謂‘兵敗如山倒’就是這樣了。
組織度的崩壞如果快起來，那是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在山頭上，原本被火蠍攻城弩和尼弗迦德弩箭、弓箭的混合火力壓得擡不起頭的戰士們，此時呆愣愣地看着山下僅有六十幾個人。
就把将他們幾百近千個人的軍隊打得擡不起頭的尼弗迦德軍隊給收拾了！
如同摧枯拉朽、水銀瀉地！
“看來尼弗迦德的指揮官是個有水準的呢。”
藍恩的眼睛微微擡起，看向空無一物的半空之中。
“他建立了一套很有趣的東西.目前來說。”
“您說的是，大人。”林肯在戰馬上捅出長矛，居高臨下地刺死了一名敵人，一邊回應着藍恩。
雖然他滿頭霧水、什麽也看不見，但是想必大人說的應該都是對的。
而在獵魔人的視角裏，整片戰場上飄飛着大量的混沌魔力。
它們就如同網線一樣，連接着一個又一個的術士。
這比他最初預想的最好的結果還要好。主要是得感謝門諾·庫霍恩敏銳的戰争嗅覺，讓他察覺了信息在戰場上的價值，進而組建了信息網絡。
在藍恩早先的預想中，他擁有帝皇之子們感知群體情緒方向的能力，将這份能力導入軍隊的戰場動向，就能大概知道他們各自收到了什麽命令。
接着以曼妥思的計算模型爲依據，他就能根據時間差判斷出指揮者發出命令的位置。
之前他能在複雜的地形環境和混亂的作戰環境裏，在敵人軍官發出命令的一分鍾内就鎖定位置，就是依靠這種原理。
跟超自然力量全然無關，這是來自帝皇之子們的敏銳天賦，結合生物智腦計算力的應用方式！
是純粹的戰場洞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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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