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賢回來之後就一直研究煉神珠,也沒時間去找張春江。
經過十多天的琢磨研究,他已經完全掌握了暴增的神識力量,劍術、法術各方面也都調整好了狀态。
朱七娘至少還要兩三個月才能回來,按照他和張春江的約定,是三個月的内完成任務,等七娘回來就晚了。
朱英駕馭着青羅輿,很順利來到善功堂大門前。
執事張慶看到青羅輿進來,他急忙迎了過來。張春江可以不把高賢、朱七娘當回事,他可不敢放肆。
青色帳帷一掀,高賢從車上飄然落下。
張慶看到隻有高賢一個人,他暗自松口氣,臉上表情也多了兩分輕松。
他拱手施禮:“高先生,快請進。”
“張堂主在吧,我是來找他的。”
“在、您稍等,我去通禀一聲。”
張慶把高賢讓進雅室,安排的茶水點心,他則急匆匆去後面禀報。
後院賞魚的張春江,聽到高賢來了,他臉上露出意外之色,“這小子難道真把邪祟殺了?”
大江坊離連雲城可不近,張春江和大江坊黃大鵬關系也不好。
他把高賢弄到那去,就是聽說大江坊邪祟厲害,黃大鵬都奈何不了。
至于高賢到底去沒去,又在大江坊做了什麽,張春江并不關心。
說到底高賢也不過是小小練氣修者,他難爲高賢也隻是順手的事,不可能專門去爲高賢做什麽,更不可能爲了安排人去對付高賢。
等張慶帶着高賢進來,張春江才擡眼瞥了對方一眼。
讓張春江意外的是,幾天沒見,高賢精氣神明顯更足了。
尤其是一雙眼眸神光閃動燦若星辰,卻又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深幽意味。
這等氣象神韻上的微妙變化,也反應出了高賢修爲上的進步。
張春江也有些驚奇,他用觀氣術察看高賢周身靈竅氣息,果然,發現高賢已經晉級練氣八層。
要知道上一次高賢過來,還是練氣七層!這才幾天的功夫,居然提升了一層修爲。其神識流轉間也顯得非常強盛!
“這小子修煉的還挺快的。”
張春江發現了這一點,他心裏也生出了兩分警惕。
幫助許淩雲收拾高賢,這是朋友之間互相幫忙。當然,許淩雲也許諾事成之後分他好處。
現在看來,他答應的有點太随意了。
高賢身邊有個朱七娘不說,高賢本身也非常有天賦,神識尤其強大。
看高賢樣子,居然很有機會築基。
真要是如此,情況卻有點麻煩了。
張春江不是害怕,隻是發現本來随手做的小事,卻要付出很多成本,他心情就很不好。
高賢現在神識遠超張春江,就是不刻意施展,也敏銳察覺到張春江情緒上的細微變化。
他也不明白,這老小子黑着臉是什麽意思,話還沒說呢,對他就有這麽強的惡意?他心裏問候了老小子全家,自覺此事隻怕是成不了!
世上事就是這樣,要不是張春江爲難他,他也不會和雲秋水結識,也拿不到煉神珠。
就像老周所言,劫運相生。隻要他夠強,壞事也能變好事!
高賢拱手施禮:“張堂主,大江坊的邪祟已被我誅滅。按照約定,張堂主可是輸了,築基之法該給我了吧?”
張春江陰沉着臉說道:“你說誅滅邪祟,有何爲證?”
他思忖再三,還是決定狠狠打壓高賢。
做事情不能首尾兩端,既然已經得罪了高賢,就要踩死對方,絕不能給他翻身機會。
他們幾位内門長老,在連雲宗内不說爲所欲爲,拿捏一個小小練氣修者還不容易!
當初他和高賢打賭,就已經算計好了,就算高賢能殺掉邪祟,他隻要不認賬就行了。
反正殺邪祟也不可能有什麽物證、人證。
話說回來,高賢真要能讓黃大鵬幫他出頭,那就讓他赢一次又有什麽。
顯然,高賢不可能把黃大鵬請來。這一局他輸定了。
高賢對此也是早有預料,對方要是老老實實把築基之法給他才不正常。他同意打賭并不是信任張春江,而是要占據道理,遵守規矩。
完成賭約,張春江不履行承諾,那就是張春江有問題。以後真要鬧起來,他也有話說!
高賢神色平靜的說道:“大江坊無人受害,自然就能證明邪祟已滅。”
“這怎麽能算證據,也許邪祟隐匿起來,也許邪祟離開了……”
張春江搖頭:“小子,你做事不周密,卻是怪不得我。”
“受教了。”
高賢一拱手轉身就走,既然張春江擺明了要耍賴,他再糾纏下去也是毫無意義。
看到高賢灑然離去的背影,張春江卻有點懵,這小子什麽意思,這就走了?
高賢從善功堂出來,乘坐青羅輿直接去了藏經殿。
善功堂這條路斷了,還有南平松。
這位築基後期傳功長老,餘日不多,做事也就少了幾分顧忌。
宗門根本秘法是《玄霄九法》,絕不外傳。《大五行功》可不是宗門秘傳,隻是一門傳承完整法訣,其特性是中正平和,容易上手。
故此,連雲城修煉五行功的至少有幾萬修者。
以他的經驗來看,隻要是由人來掌控的規矩,必然有空子。
别說是人,就是電腦制定的規矩還有衆多漏洞。
隻是鑽空子是個技術活,鑽好了是捷徑,鑽不好就容易掉坑裏。
高賢更喜歡按照規矩辦事,這樣安全。
積累善功拿築基之法,這是正路。誰都挑不出毛病。張春江不講道理把路堵死了,那他也不能被憋死,當然要鑽空子試試。
當然,在這之前要做好風險評估。算計清楚利弊。
還是在那座大殿,高賢見到了南平松。
八月上午的太陽,又大又毒。
南平松卻在躺椅上曬着太陽,身上還穿着長長法袍,滿是皺褶的老臉上一派安逸閑适。
高賢走過去恭敬施禮,“南老,晚輩又來打擾您清靜了,慚愧慚愧。”
“呵呵……”
南平松微微張開老眼看了下高賢,他露出意味有些複雜的笑容,“來的好,我正閑着沒事想找人說話呢。”
老頭話說的客氣,高賢心中一喜,有戲啊!
高賢直接說道:“南老,我想拿到大五行功築基之法,卻沒有門路,還請南老教我。”
和這種老奸巨猾的家夥兜圈子,意義不大。還不如開門見山。
南平松又笑了:“這卻難了。外門的人想要拿築基之法,隻能走善功堂的路子。”
“善功堂那面有些麻煩。”
高賢恭敬說道:“還請南老幫我想個辦法,需要多少靈石,南老隻管說。”
南平松深深看了眼高賢,這小子還挺大氣,直接讓他開價。
鹿角散、天癸丹還真是賺錢啊,他要是年輕幾十歲,說不得也要把高賢搶到手。
他雖然不管事,卻知道許淩雲、張春江幾個人刻意爲難高賢。
任何宗門教派都是如此,内部爲争奪利益必然分化成一個個派系,絕不可能團結一心。
老人打壓新人,更是再常見不過。朱七娘突然冒出來,年紀又那麽小,做事還強硬,不懂得分享利益。誰都看她不順眼。加上高賢煉制丹藥厲害,更招人眼紅。
這也是好事,對他大大有利。
南平松沉吟了下說道:“一萬靈石,應該能打通關節幫你拿到築基之法。”
“多謝南老。”
高賢當即伸手取出一個儲物袋,恭敬遞給南平松。
南平松對高賢的爽快頗爲滿意,他點點頭:“伱回去等消息吧。”
等到高賢離開,南平松解開儲物袋用神識掃了下,裏面正好有一百塊中品靈石。
他啞然失笑,“這小子還真是早有準備,我要少了啊……”
南平松心裏清楚,要不是張春江刻意爲難,高賢很容易就能拿到築基之法。
也正是有了張春江這個惡人,他才能賣出這麽高的價格。
再多要一些也不是不行,隻是高賢這人頗有點本事,也不能把他當傻子。
一萬靈石,還能讓高賢領他的情。要的太多,沒了情分不說,反而會大大得罪此人。
高賢回到家沒兩天,就有人上門送來了一枚玉簡。
他以神識檢查,果然是大五行功築基之法,還包含了築基一層到十層的修煉法訣。
高賢也松口氣,他現在财大氣粗,不在意那一萬塊靈石,卻怕南平松收錢不幹事,那才麻煩。
檢查了玉簡沒發現問題,高賢立即閉關參悟玉簡。
用了兩天的時間,高賢掌握了大五行功築基層次法訣,傳功玉簡内也化作了粉末。
他現在還無法築基,可掌握了築基以後的法訣,讓他能看清楚以後的道路。
對他修煉大有益處。
前前後後折騰了這麽久,終于拿到築基之法,高賢一直懸着的心也能放下了,他終于有心情煉丹了。
看到高賢啓動丹爐,大牛是最興奮的。
這一個多月時間,他待的渾身不舒服。
相比于無所事事,大牛更喜歡丹藥出爐那種滿足感,那種收獲感。
高賢是願意指點大牛煉丹的,如果大牛能獨立煉丹,也能節省不少心力。
但是,大牛就是差了一點天賦。再者,他煉丹術應該是被風月寶鑒加持異變了,才有出神入化的效果。這不是苦練能達到的境界。
高賢再次進入煉丹、修煉、休息這種節奏,每天生活非常規律。
偶爾看看閑書、撸撸小黑貓,就當是放松了。
至于張春江、許淩雲那面,一直沒什麽動靜。高賢晚上沒事就去許家轉一圈,也沒什麽發現。
張春江、許淩雲真正家都在金霞峰,太遠不說,還有宗門威力強大法陣的保護。
進入金霞峰的風險太高了,也沒有那個必要。
高賢現在對築基初期修者完全沒了敬畏,卻也不願意輕易和築基修士動手。
雲太皓在飛馬集那驚天動地一劍,給高賢留下了無比深刻印象。
不論從哪方面來說,他都和金丹真人雲太皓差的太多。在雲太皓的眼皮底下,他還是老實點好。
十月初,天氣已經明顯轉涼。
金霞峰金栌樹葉,都多了一抹豔紅。金栌樹能汲取地脈靈氣,樹葉終年不落。
隻是随着春夏秋冬四季轉換,金色樹葉都會有一些顔色上變化。
秋天的金栌樹葉,金中帶赤,很是豔麗。千百金栌樹沿着山峰鋪展開來,那濃烈豔麗秋色讓人過目難忘。
高賢煉丹空暇,就喜歡坐在院子裏遠觀金霞峰觀賞秋色,也是觀看金霞峰大陣變化。
通過鑒花靈鏡,他能看到天地靈氣經過大陣轉化成森嚴有序法力。
哪怕他不懂陣法,看的多了,卻也看出了幾分門道。
高賢沒有明師教導,但他有着強大神識,有着風月寶鑒加持的神妙法術,還有他上一世所學到的辯證思維。
按照他的理解,天地靈氣就是一種無形粒子能量,可以看做是一種特殊太陽能。
修者通過修煉,讓身體能夠吸收天地靈氣,然後轉化成人體能直接駕馭的法力。
法陣、法器、法符、法術,從原理上來說都一樣,就是把天地靈氣轉化爲法力,隻是轉化的載體不一樣。
其中法陣最爲複雜,因爲要使用大量法器,同時要和天地靈氣建立一個穩定聯系。
法陣,高賢覺得是一種對應用環境有嚴格要求的大型複合法器,其技術含量最高,威力也最強。
高賢整體研究金霞峰法陣,不是想要破陣,隻是試着從中學到些什麽,最好是能找到法陣後門,真要出事了也知道往哪跑。
高賢正琢磨着法陣變化,就聽到前院有動靜。他目光一轉,鑒花靈鏡就穿透重重牆壁看到了大門口的朱七娘。
出去了幾個月,朱七娘皮膚都黑了一些,臉也瘦了一圈。華美的金栌法袍都光芒黯淡,顯得狀态很不好。
不過,朱七娘的眼神卻異常鋒利,身上還有一種森然濃烈殺氣。
朱七娘在前面沒做停留,直接到了跨院。她看到樹下閑坐的高賢,緊繃的臉上才柔和下來。
“你回來了。”
高賢起身招呼,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七娘,禁不住微微皺眉,“你身上好重的煞氣!”
朱七娘搖頭不語,這件事有點複雜,一時還說不清。
丹房内大牛聽到動靜,急忙出來給朱七娘問好。隻是他爲七娘一身殺氣所懾,都沒敢靠的太近。
高賢也覺得朱七娘現在有點吓人,原本她隻是深沉漠然,現在卻一身森然冷冽之氣。
就戰力而言,朱七娘明顯變強了。但是,從修行層面考慮,這樣鋒芒畢露殺氣四溢,并不是好事。
高賢又覺得不太對,七娘身上殺氣還帶着幾分陰冷詭異,隐隐和邪祟氣息有些相似。
朱七娘對高賢說道:“你沒事就好了,我一直很擔心你。”
“我沒事,一切順利。”
高賢拉着七娘手說:“我們回屋說吧。”
有大牛在旁邊,很多事情都不方便說,很多事情也不方便做。
兩人回到正房,朱七娘啓動了法陣封閉内外,她這才長長出了口氣。
“我還是被許淩雲算計了。南羅群山的那群妖獸被什麽魔氣污染了,都喪失了神智,就知道瘋狂殺戮。
“擊殺這樣的妖獸,免不了要被煞氣浸染。同行的那幾個築基修士,都準備了專門化解煞氣丹藥。”
朱七娘說起這些神色也陰沉下來:“隻有我一無所知,被煞氣浸染還茫然不知。等我察覺不對,煞氣已經侵入身體神識。”
高賢安慰道:“許淩雲當了幾十年長老,對這些很熟悉。他刻意想計算我們,我們難免吃虧。
“好在這些陰謀詭計,都上不得台面。且讓他們先得意兩天。”
他對七娘說道:“當務之急是幫你拔除煞氣。”
“這事不用急,買一些玉清丹就行了。”
朱七娘不以爲意的說道:“調養個三五年,總能把這些煞氣拔除幹淨。”
這等詭異陰煞之氣,就像劇毒一般黏附在修者身體上。
不小心處理,陰煞之氣就會不斷侵蝕修者身心神魂,最終讓修者異化,甚至有可能直接轉化爲邪祟。
張春江這個小花招,至少耽誤她數年修煉。危害性不大卻異常惡心。
朱七娘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殺氣勃發,很想現在就提劍去找張春江。
高賢一把拉住朱七娘的手,“不用那麽麻煩,我能解決煞氣。”
“嗯?”朱七娘露出疑惑之色,高賢法術厲害,煉丹也厲害,可要說解決煞氣卻不是他強項。
高賢沒解釋,他拉着朱七娘到了卧室,“脫掉衣服我先幫你檢查檢查……”
朱七娘看向高賢的眼神滿是懷疑,煞氣又不是外傷,脫衣服幹什麽?
“我還能騙你。”
高賢看到朱七娘不動,他隻能自己動手。
朱七娘感覺有點不對,她剛想說什麽,高賢左手電光伏龍手,右手回春術。
她有些柔弱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你修煉到了瓶頸、”
不等朱七娘說完,高賢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病情很嚴重,不能等了,放松……”
(我就是三更真人~諸君,一萬二千換月票很合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