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原因。
——小金魚病了。
自他醒後,她一天比一天虛弱。
像一朵快速凋零的花朵,枯萎、衰敗,最後氣若遊絲躺在他懷裏,皮膚雪白得近乎透明,身體輕盈得仿佛不曾存在……
黃銘坐在旁邊默默抹眼淚。
魏一然怔怔看着懷裏的她,感到夢境被打碎的倉皇無措,突然像個小孩,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雙手難以抑制的顫抖,他啞聲說:“别死……我愛你啊……”
她微微睜開眼睛,臉上有淺淺笑意,“我不死,你說了嘛,我是仙女……仙女,怎麽會死呢……”
黃銘再也忍受不了,痛哭出聲:“她一定要救你!魚血全給你用了!我爲什麽沒能攔住她?!!”
黃銘懊悔的大哭。
魏一然呆滞着,許久,他閉上眼睛,滾燙的淚水淌過面頰。
……
“後來呢?”顧言問黃老鬼,“魏一然喝了神仙魚的血,活過來之後,有沒有找那個姓杜的報仇?”
黃老鬼搖頭,“沒有。”
“那魏一然後來怎麽變有錢了?”顧言又問。
“浪子回頭了呗。”黃老鬼說道,“身體好,吃嘛嘛香,不管做什麽都順風順水,當然就發财咯。”
“就這麽發财了?”顧言一臉嫌棄,“我在這兒興緻勃勃準備聽他怎麽發家緻富,你給我整一談戀愛的故事?搞什麽玩意啊……”
顧言很郁悶,拿起那面古鏡走了,不想再聽黃老鬼廢話。
黃老鬼見他走遠,笑了笑,也溜溜達達離開了顧宅。
天空很藍,昨天似乎也這麽藍,前天也是如此……每一天都一個模樣,可是這時和那時卻隔着那麽久遠的時空。
黃老鬼想起後來的故事。
後來……小金魚變回一條魚,巴掌那麽點大,身上的魚鱗殘缺不堪,兩個男人見了又傷心得一陣哭。
再後來,魏一然用精金養着小金魚。
他堅持認爲:既然精金能治好人類,就應該也能治好她。
可是瓶子裏隻有那麽一點點,剩下的精金去哪裏找?
那段時間,他們幾乎已經絕望。
魏一然不甘心,他弄不到精金,就囤了許多黃金,不惜血本鑄成魚缸,把她和精金一起放在裏頭,過了幾天,他們發現精金似乎變多一點點,而黃金魚缸的成色則褪減一點點。
小金魚留下的精金,似乎能夠自主汲取黃金裏的精金。
這個發現,給了兩人希望。
魏一然将所有資産抵押出去,大肆購入黃金。可是還不夠,不夠,遠遠不夠。
一千斤黃金,才得一克精金。
魏一然終于明白,想要救活小金魚,他需要一筆龐大的資産,哪怕是霍承弘這樣的人,也未必拿得出這筆錢。
爲了賺錢,他離開青江,遠赴海外,創建了屬于自己的地下拍賣行。
因爲天生具備對拍賣行業的敏銳與眼力,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拍賣行裏的商品也愈發奇特貴重,隻有旁人不敢想的,沒有他不敢賣的,又因爲極具隐私性,人們将其稱呼爲:Under The Rose。
與他相比,黃銘這邊顯得小打小鬧。
但是黃銘仍然不停的賺着他的金條。
就像還債一樣。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債。
如果當初攔住她,或是少取一些血,也許結果不會是現在這樣。黃銘覺得,這是他的債,他得還。
隻要精金不夠一天,他們便一天不能停止對黃金的追尋。
是債,更是執着。
……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男人擁有的黃金已經多到世人無法想象。
可是不夠。
不夠,遠遠不夠……
臨睡前,他照例看了眼望不到盡頭的金庫,心想:還是太少了啊。
他回到同樣金碧輝煌的卧室,躺在純金打造的大床上,枕着繡着金線的枕頭,合眼入睡。
到了後半夜,越睡越冷,整個人似浸泡在水裏,這感覺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
耳邊隐約聽見她的聲音:“這次我沒有認錯……”
他心頭巨震,顫抖着伸出手,摸了摸——
和初遇那一晚一樣,床褥被子全濕了。
黑暗中,他緊緊抱住女人,啞聲說:“我很想你……”
……
(完)
不行了,爲了寫結局,作者元氣大傷,連完結感言都沒力氣寫了!明天吧……明天我預告一下後面的安排,現在不行了,娘呀……我要緩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