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行人經過她時,紛紛掩鼻,隻覺得附近有股異樣的惡臭,在炎炎烈日下烘烤得令人想作嘔。
她來到一處院牆外,靈巧而輕松的翻越,小心避開電子警報器的地方,仿佛對周遭環境無比熟悉,直奔一座兩層小樓而去。
屋外是陽關普照,屋内卻是陰沉涼寒。
女人進屋,關上門,下一瞬仿佛全身力氣被抽離,軟倒在地。
她仰起頭努力看,卻隻能看見男人黑色的鞋面,和黑色的褲管。
“在外頭玩夠了?”慕則甯的聲音沒有情緒,走近蹲下,打量她片刻,随後伸手摘掉女人的帽子。
原本光潔的額頭上,多了一個黑黝黝的洞。
“我失手了。”女人說道。
慕則甯略微歎氣,将她抱起來,放在沙發上,“忍耐幾天吧,暫時沒有合适的身體給你用。”
女人沒作聲,眼睛珠子轉了轉,瞥向外面。
不過一會兒,傳來敲門聲,一個聲音輕輕響起:“三叔,我……我進來了。”
門被人打開,光亮随之透進來。
慕靈手裏提着飯盒,顫巍巍的走進屋子,卻不敢再往裏去。
她将飯盒留在玄關處,對慕則甯道:“三叔,這是午飯……等晚上,我再過來。”
慕則甯淡淡“嗯”了一聲,道:“小靈,這些天辛苦你了。”
慕靈勉強擠出笑容,“沒什麽的,叔叔,你安心住下吧,不會有人知道你在這裏……”
誰能想到,身爲通緝犯的慕則甯悄無聲息回到青江,住進慕家那棟人去樓空的小洋房裏……
慕靈輕手輕腳離開,關上了門。
慕則甯略微擡眸,見沙發上的女人仍盯着門口處,他眸光深斂,露出幾分不悅,語氣仍是平靜得沒有波瀾:“慕靈和慕芸不許動,其他人,你随意。”
女人淺淺笑了笑,問他:“爲什麽她這樣聽你的話?”
“如果不是我,她現在還關在精神病院裏。”慕則甯拿起玄關處的飯盒,不緊不慢拎過來。
“我不碰她們。”女人輕聲說話,軟軟的似在撒嬌,“你去找白謹言,再要一個女殺手給我用,好不好?”
殺手戾氣重,且獨來獨往,這樣的身體最好用,她很喜歡。
慕則甯面無表情的解開她上衣的紐扣,見屍斑已經深淺不一的浮現,便轉身去拿了修飾妝容的粉膏,一點點塗抹在她身上。
“白謹言已經不信任我了,再去找他沒有意義,你如果喜歡身手好的,耐心些,等我露面時,他會派殺手來對付我,不過……派來的人,是男是女就不知道了。”
慕則甯說着,擡眸看她一眼,“反正也是臨時用用,你應該不會介意性别吧。”
女人不置可否,輕聲說:“人真是奇怪,起初想利用我們幫他殺人,等我們殺了人,他又疑心我們會不會用同樣的法子對付他,太矛盾了。”
“患得患失,疑神疑鬼,都是人之常情,沒什麽稀奇。”慕則甯塗抹完粉膏,重新将紐扣逐一系上,淡淡道,“你以前不也是人麽?”
女人搖頭,“那老家夥把我拘在山裏養了許多年,我已經不記得做人是什麽滋味了……”
說罷,擡眸看慕則甯,歪着頭問:“慕則甯,你養我的時日也不算短,怎麽不見你給我取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