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控方的第一位證人是孫維的妻子,劉韋娜。
控方律師年紀稍大,看起來持重沉穩。
慕容承說這律師姓範,是白謹言的禦用律師,曾經無數次幫白謹言脫罪。
對方律師對劉韋娜說道:“劉女士,我很同情你的遭遇,能否說一下你丈夫出事當天的情況。”
劉韋娜回道:“那天是平安夜,他幾乎每個節假日都會去香海市的賭場玩,那天也去了,走之前說聖誕節會回來……還說會給珍珍帶禮物,後來大概夜裏十二點左右,我接到警察打來的電話,他們說我的老公死了。”
“警察有說你的丈夫是怎麽死的嗎?”律師問。
劉韋娜點頭:“說了,跳樓自殺。”
律師又問:“劉女士,既然你知道是自殺,又是基于什麽理由要求慕氏集團賠償一億?”
“雖然是自殺,但我認爲,我丈夫的死和慕氏集團旗下賭場脫不了關系,賭場應該負一部分責任。”劉韋娜說道,“他以前是一個踏實努力的人,自從接觸賭場之後就沉迷進去,輸的錢越來越多,性格也變得越來越暴躁偏激,如果不是因此賭博,他不會走上自殺這條路。”
律師爲她總結:“所以你認爲賭博改變了他的性情,最終造成他的死亡?而慕氏集團要爲這場慘劇負責,是嗎?”
“是的。”劉韋娜道。
“我想大家應該很好奇爲什麽是一個億。”律師看了眼陪審團的方向,“可以對此解釋一下嗎?”
劉韋娜深深呼吸,臉上浮現幾分複雜神色,“基于對我……對我整個家庭的傷害,所以我向法院要求索賠一億,孫維死後,他經營的加工廠基本處于停工階段,貨物無法按時交貨,尾款收不到,銷售商要和我們終止合同,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此外,我失去了丈夫,我的女兒失去了父親,珍珍每晚都在問我爲什麽爸爸還不回來……慕氏集團對我的家庭造成難以估量的傷痕,他們必須爲此負責!”
“謝謝,我想法庭會給出公正的判決。”律師颔首,回到座位坐下。
慕紫起身問道:“劉女士,請問你和孫維先生的婚後感情如何?”
劉韋娜蹙起眉,“還可以。”
“還可以是什麽意思?”慕紫問,“是好,還是不好?”
劉韋娜抿了抿唇,回道:“我們的感情應該算還好,偶爾會吵架,但是這并沒有對我們的婚姻造成影響……”
“隻是吵架嗎?”慕紫拿起手裏一份資料,展示給她看,“我這裏有一份傷情報告,顯示你的鼻梁和肋骨都曾經因重擊而斷裂過,劉女士,你應該是全職太太吧,家裏有誰會把你打成這樣?”
劉韋娜緊抿住唇,沒有回答。
控方律師站起來:“反對!法官大人,這和本案沒有關系!”
慕紫說道:“索賠基于證人的情感和家庭受到傷害,我認爲婚姻生活是否正常應該在法庭考慮範圍之内,如果證人的婚姻關系已然破裂,那麽索賠理由無法成立。”
法官沉吟,道:“反對無效,辯方繼續詢問。”
慕紫看向劉韋娜:“劉女士,在遭受多年家暴後,你仍然堅定的認爲你們的感情沒有問題?是這樣嗎?”
劉韋娜咬住下唇,臉色泛白。
慕紫再次詢問:“劉女士,請你回答,在被丈夫多次毆打後,你仍然愛他嗎?”
這時,旁聽席忽然傳來孩童的哭聲。
孫維五歲的女兒大聲哭道:“你是壞人!不許你欺負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