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有些酸,也十分難聽,卻奇異般安撫了甯月薇的心。
是啊,暴發戶而已,慕紫也就這點能耐了!
“許是地方習俗吧,不懂京陵這邊的規矩,總要炫炫富才覺得有面子。”甯月薇平靜說道,嘴角挂着微笑,“通常不都這樣說的嗎,越是缺什麽的人,越是愛曬什麽。”
越是窮酸,才越是想讓全世界認可自己的财力,迫不及待甩出大把現金顯擺,最終結果隻會贻笑大方罷了。
甯月薇心中笃定慕紫嫁了個粗鄙不堪的暴發戶,才會故意在婚禮上如此顯擺,她心理平衡了許多,隻是瞧着那頭的熱鬧,心中仍忍不住泛酸。
……
婚車車隊在路上開了約莫二十分鍾。
整整二十分鍾,“鮮花雨”一直沒停過。司徒衍很想沖到前面把慕容承揪下來,好好問問他哪來那麽多錢,可是現在司徒衍顧不上。
他一路上都在打電話。
給緊急預備署、交通部、急救中心等等地方負責人打電話,讓他們做好一切準備,預防随時可能出現的意外狀況。
有驚無險。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保佑,在聚集了大量人群,且瘋狂抛灑鈔票的情況下,居然沒有發生踩踏事件,也沒有任何傷亡,真的很幸運。
司徒衍委實松了口氣。
好不容易終于到了地方,他剛下車,又被記者包圍了!
警衛員将蜂擁撲來的媒體記者攔在幾米遠外,卻擋不住攝像機和照相機狂拍不停!
無數麥克風推搡着。
“總統大人,此前隐瞞新郎身份,是否出于某種政治考量?!”
“您對于博彩業的政策限制,會因爲這次聯姻而受到影響嗎?”
“令千金是如何與慕氏集團董事認識的?他們認識多久了?……”
司徒衍起初費解,聽着聽着卻愣住,大腦像是忽然打起了結,亂成泥濘,無法思考。
怎麽回事?
什麽慕氏集團?……那個慕容承,不是姓慕容嗎?
難道……
司徒衍的臉色,一點點變白。
如果是那個慕氏集團……如果,是那個吞下全香海市賭博産業的慕氏集團,是那個在鹦嘴灣積極招标的慕氏集團,是那個……最違法亂紀的慕氏集團!
不能再想了!
司徒衍腦海中隻剩一個念頭:他如果隻是個小白臉該多好!
比起驚呆的司徒衍,慕容承步履閑适,神态輕松。
今天是他結婚的日子,不管記者怎麽狂轟亂炸,他的心情依然極好。
“今天隻談婚事,其他一切問題概不回答。”慕容承牽着慕紫的手,微笑着道。
人群裏有個格外機敏的記者,立即高聲問道:“慕先生!是什麽促成了你和司徒小姐的結合?”
“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好。”慕容承笑,長腿邁開走過去,拿過麥克風,回頭直視着慕紫的眼睛,“我們的結合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愛,你!”
燈光閃爍,所有鏡頭對準了兩兩相望的新人。
記者們饑渴難耐,瘋狂按着快門,好拍下照片明天用作頭條。
而不遠處,甯月薇宛若僵石般站在門邊,難以置信的盯着慕容承那張熟悉的面孔,身體不禁發顫。
是霍容!
慕紫竟嫁給了南邊最有錢有勢的男人,霍容!
咔哒一聲脆響。
甯月薇精緻的美甲斷裂,而她渾然不知,臉色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