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桓盡量平緩情緒,“因爲第二天就要結婚了,莉娜一直很緊張,類似……婚前恐懼症,患得患失的,她說沒有得到潘哲的祝福,會是她最大的遺憾,所以我們去了潘哲家裏,想跟他好好談一談。”
“你們得到祝福了嗎?”
“沒有,他把我罵了一頓。”
“他是怎麽罵你的?”
“他……”江桓頓了下,慢慢說道,“他……罵我,是個窩囊廢,窮教書的,配不上莉娜,還說……”
江桓像是說不下去了,沉默下來。
于楊問:“還說了什麽?”
江桓深深吸氣,再次開口道:“還說,莉娜吃的穿的用的,全是他買的,我賺的錢連莉娜一條内褲都買不起,跟那些願意爲莉娜一擲千金的富商比起來,我連人家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他要我趕緊滾蛋……”
旁聽席上的江父江母全都變了臉色。
江家是書香門第,自然不能跟那些商場大亨相比,但也絕對不窮,被人以這樣的方式說出來,簡直是莫大的侮辱。
于楊繼續問道:“後來你做了什麽?”
江桓回道:“我離開了那裏。”
于楊微微挑眉,“在遭受如此辱罵之後,你……僅僅是離開了他家?沒有做任何反擊?江桓先生,這真的很難讓人相信,難道你沒想過回來教訓他嗎?”
“我當時确實很憤怒,但是潘哲,對莉娜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我不想讓莉娜傷心,也不想讓她爲難,所以我選擇息事甯人,我走了!”
“你走的時候有沒有聽見潘哲要挾張曉娜?”于楊問。
“聽到了。”江桓道,“他說莉娜如果敢踏出門外,就會讓她後悔一輩子。”
“你做了什麽?”于楊看着他,“你還是走了?”
江桓點頭:“是的,我沒有回頭,走了。”
“江桓先生,你剛才說你很愛張曉娜,可是深愛的女人被人要挾,你無動于衷?哪怕潘哲罵你是個窩囊廢,你仍然無動于衷,你走了,什麽都沒做?”
江桓的臉色極其難看,沉聲道:“是的。”
于楊問:“任何事都沒有做?這個男人踐踏你的尊嚴,要挾你的女人,你難道不恨他?不想殺死他?”
“沒有!”江桓回道。
“你開車去兜風,回想起潘哲的話,是不是越想越氣,最後憤怒難遏,你把車開回去,殺死了潘哲!”
“沒有!我沒有!”
“你當然沒有,潘哲不會喝你倒的酒,所以你和那個女人合謀——”于楊一手指向臉色慘白的張曉娜,“你讓她騙潘哲喝下摻了安眠藥的酒,等藥效起作用了,再将他放進浴缸裏僞裝成意外身亡!是不是這樣?!”
“沒有!”江桓憤怒的站起來,“我沒有殺他!我沒有!!!”
于楊停止發問,看向法官:“我問完了,法官大人。”
江桓的胸脯仍在急促起伏,臉色因爲惱怒而漲紅。
慕紫扶着額輕歎一口氣。
于楊果然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