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采苓進房間的時候,慕紫正坐在床沿擦拭頭發,她看見陳采苓手裏端着飯菜,微微愣了下,道:“謝謝。”
陳采苓放下飯菜,沉默了半晌,說:“再過兩天,你爸爸就該出院了。”
“是啊。”慕紫也感慨,“終于要出院了。”
“檢察院那邊要以幫助毀滅證據罪起訴你爸爸,據說辦案的檢察官叫海克彥。”陳采苓低聲說,“你爸爸以前爲司法改革的事,和司法部的幾位高層有些矛盾,我很擔心他們會趁機落井下石……”
“不會有事的。”慕紫說道,“海克彥這個人被譽爲刑偵之王,确實很厲害,不過隻要陳北岸的案子能夠勝訴,幫助毀滅證據罪就不會成立,檢察院會撤訴的,放心吧。”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臉上一絲波瀾也沒有,像是勝券在握,又像是漠不關心。
陳采苓不知道她究竟是哪來的自信,如此笃定檢察院會撤訴。
“老先生和老夫人屬意裏斯特大律師。”陳采苓迷惘的說道,“我和那個律師見過幾面,他說勝訴希望很大,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他既然這麽說,說明他已經掌握了關鍵證據,你可以相信他。”慕紫道。
陳采苓微微驚訝,看着慕紫。
她以爲慕紫會很介意,畢竟自己之前懇求過慕紫幫助她的弟弟,現在卻另找他人。
不是她不想相信慕紫,而是現在形勢嚴峻,她實在沒辦法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慕紫身上。
慕紫說道:“隻要能打赢官司,是誰出面并不重要。”
“可……萬一輸了呢?”這是陳采苓心中無法安甯的症結。
她兩次參與弟弟的庭審,十分清楚這案子有多難打赢,何況現在牽涉到她的丈夫,一旦輸了,她的弟弟再無翻身的希望,而她的丈夫也将沾染一生無法洗清的污點!
“不會輸的。”慕紫淡淡的笑了笑,“還有我在呢。”
陳采苓啞然……
她不想質疑慕紫,質疑的話一旦說出來,隻會造成難堪,可是她實在無法相信慕紫能夠在最後一刻力挽狂瀾。
慕紫在京陵市,抛開即将公開的總統養女的身份,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女孩罷了!
既不認識主流媒體人物,也沒有任何政治上的助力,她有什麽辦法改變眼下的局勢?
陳采苓沉默的離開了慕紫的房間。
兩天後,司徒衍出院了。
他明顯感覺到家裏的微妙氣氛。
慕紫像遊離在邊緣的人,與其他人之間充滿疏離。
司徒衍不明白爲何如此,陳采苓便把最近發生的事解釋給他聽。
大意便是,甯月薇爲此不惜犧牲婚姻,而慕紫卻無動于衷,因而大家都很心寒。
“荒唐!”司徒衍愕然,“她一個孤立無援的女孩子,讓她想辦法,不是強人所難嗎?!”
确實如此。
隻是慕紫連一絲絲擔憂也不曾流露,所以才更讓人覺得冷酷。
……
晚上,甯月薇紅着眼眶回來,她沒有吃晚飯,直奔回房間,接着,房間裏傳來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甯月薇是爲司徒衍的事外出奔走,現在哭着回來,說明事情又有波瀾。
所有人都聚在甯月薇的房門口。
老夫人既擔憂,又心疼,拍着房門勸道:“月薇,月薇,到底出了什麽事?是不是嶽澤欺負你了?你快開開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