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老先生也有些不悅,長輩大多喜歡女孩子柔順,而慕紫剛才的做法過于強勢。
但是妻子和甯月薇的做法,更讓他感到顔面掃地的難堪。
老夫人是慕紫的長輩,教訓幾句也就罷了,可甯月薇剛才那幾句話,乍一聽是無心之過,實則充滿攻擊,玩政治的人裏沒有蠢的,怎麽會聽不懂甯月薇的小心機?
慕紫沒有忍氣吞聲,像爆竹一樣炸了,把這一桌人都炸得灰頭土臉。
“月薇以後說話注意些。”司徒老先生沉聲道,“今天在家裏倒也算了,在外面如果也這樣議論别人的穿戴和私事,總歸不像個樣子。”
甯月薇臉色雪白。
司徒老先生的語氣還算和氣,如果是自己的孫子,或是男孩,他可能早就闆起臉訓斥了,但甯月薇是女孩,女孩的臉面都是精貴的,老先生不想在這麽多官員面前給甯月薇難堪。
老夫人卻氣不平:“這就開始護上了?月薇到底哪句說錯了?!可憐她從小沒父母疼愛,三五歲那麽一小點就跟在我身邊,我拿她當心肝肉一樣疼愛,怎麽,現在家裏多住一個人,月薇就得矮一頭?連說句話還要看她臉色?!”
司徒老先生頓時惱怒!
老人的年紀越大,越在乎一家和睦,最恨在外人面前吵吵囔囔不成體統,偏偏老夫人每每發脾氣,都不顧場合!
“月薇沒有父母疼愛,難道紫紫就有嗎?!”司徒老先生怒喝,“她就不可憐嗎?!小女孩吵兩句就吵兩句,你插什麽話?!好好一頓飯,非要鬧得全家人不痛快你才高興!”
老式家庭都是以夫爲天,司徒老先生發了真火,老夫人脾氣再大也隻能噤聲,但面上仍看得出她心裏不痛快。
一旁的秘書爲緩和氣氛,笑着說道:“其實老先生說的在理,小孩子吵吵鬧鬧是常事,沒準過兩天姐妹倆就親親熱熱一塊兒逛街喝茶,您往裏插一嘴,小事就變成了大事,反而不好。”
“是啊,而且慕紫小姐剛出院,來到新環境,可能會比較敏感。”另一位行政助理也附和道,“總統大人的病還要仰仗慕紫小姐,我們應該多照顧她的情緒……”
老夫人耷拉着的眼角往上擡了擡,“骨髓不是已經移植了嗎?”
那人尴尬道:“老夫人,即使移植了,兩三年内也是有複發的可能的,到時候就需要進行二次移植……”
老夫人扯了下嘴角,不吭聲了。
……
午飯後,陳采苓從廚房選了幾樣點心,親自端到慕紫的房間。
她留意到慕紫中午隻喝了湯,飯菜沒吃多少。
敲門進去的時候,慕紫正在和白薇通電話,陳采苓聽見慕紫說:“嗯,不用爲我擔心,他們對我挺好的。”
陳采苓心裏莫名一酸。
“我讓廚房做了些點心,都是南方風味的,你嘗嘗看,味道正不正宗。”陳采苓将托盤輕輕放下。
慕紫像是爲了印證自己說的是實話,對電話那頭說:“是陳阿姨來了,她給我送點心,怕我午飯吃不慣北方菜餓肚子呢。”
白薇不疑有他,在電話那頭說:“噢……那他們家人還是蠻好相處的。”
慕紫笑:“是啊。”
很“好”相處,因爲根本用不着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