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懷疑這些人是便衣僞裝的軍人,因爲他們身上有種凜然氣勢,毫無痞氣。
再往裏走,發現每隔十幾米就站着一個保镖,家裏防衛森嚴,就連做事的傭人,也受這緊張的氣氛影響,一個個沉聲屏息,不敢大聲說話。
小洋樓的門口,同樣守着兩名保镖。
慕紫走進去,見家裏來了兩位客人,一位是她見過面的陳采苓,還有一位是頭發花白的老人。
因爲客廳被打包的紙箱占滿,白薇在飯廳裏待客,桌上擺着兩杯花茶,滿屋花草香味兒。
慕容承見她回來,沖她招了招手,慕紫便乖覺的走到他身邊站好。
“回來啦。”白薇的笑容有些生硬,像是勉強表現出禮貌待客的模樣,“紫紫,這位是司徒老先生,是你的爺爺……”
慕紫微驚,張了張嘴,到底喊不出“爺爺”這兩個字,打招呼道:“老先生好。”
又看向陳采苓,“陳阿姨好。”
陳采苓眼眶微紅,笑着點了點頭。
室内氣氛有些許尴尬,這點尴尬在所有人預料之中,大家默契的沒有去點破。
司徒老先生臉上挂着和煦的微笑,想必活到這把年紀,見過各種風浪,什麽情況下都可以做到處事不驚吧。
“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老先生笑着問慕紫。
“慕紫,快十八了。”她如實回道。
老先生又問:“是哪個zi?”
慕紫道:“紫氣東來的紫。”
司徒老先生笑着颔首,說道:“紫氣東來,是個好名字,易林上經卷裏有記:北辰紫宮,衣冠立中,含和建德,常受天福。自古以來紫色便是帝王之氣,受古代王室尊崇。”
慕紫被他誇得有點不好意思。
她覺得慕老太爺當初取名字時,肯定沒想這麽多,從慕家其他人的名字就能看出來,但凡是男的,都是兩個字,而女孩都是單字名。
“當年你媽媽和爸爸算是郎才女貌,很登對的一對佳偶,後來不知爲什麽分手了,年輕人的事,我這個老家夥不懂,你媽媽走的時候,我們也不知道她肚裏已經有了孩子……”司徒老先生低低歎了口氣,接着道,“說這些,也不是爲了推诿責任,隻是覺得惋惜,如果當年你爸爸處事再沉穩些,我們也再仔細一些,或許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慕紫一言不發,默默聽着。
司徒老先生道:“司徒家從來行的正做的端,唯獨在這件事上,對你媽媽,對你,都有所虧欠,如果你心裏有怨,我們也完全可以理解……”
“沒什麽好怨的。”慕紫低聲道,“我從小沒見過爸爸,也沒見過媽媽,對他們沒有感情,更談不上怨恨。”
沒有愛,哪來的恨?
司徒老先生沉沉歎息。
有的人因往事而被内疚折磨,折磨一年,兩年……十年,積壓成心病,最後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也沒把自己放在心上,于是這份負罪感像落進無底深淵,永遠落不到盡頭,成爲一輩子的缺憾。
“你爸爸病了,現在能救他的人,隻有你。”司徒老先生看向慕紫,“紫紫,你願不願意跟我們回京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