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催眠師已經返回國外,慕容承的人花了些功夫,才和對方重新聯系上。
他最近忙着看顧慕紫,對霍家的事不聞不問,正好表現出不争不搶的樣子,倒是讓霍峥那邊的人放心不少。
慕紫問慕容承:“時間隔了這麽久,催眠師有把握嗎?”
“有沒有把握,試試不就知道了。”慕容承根本不在乎這件事,他隻是負責把人找回來,讓慕紫心裏稍微得到寬解,至于慕則甯會如何,慕容承不感興趣。
他心裏唯一的溫暖和柔軟,全給了她,剩下的部分皆是冷硬的。
慕紫沉吟片刻,說:“我去跟慕則甯談談。”
“有什麽可談的?”慕容承蹙眉,冷漠道,“派個人告訴他一聲,至于去不去,随便他。”
“不行,我得親自去。”慕紫抓住慕容承的手,懇切道,“你相信我,我有分寸,這件事對我而言意義不一樣。”
慕容承煩躁,沉默了會兒,道:“我陪你一起去。”
慕紫沒有拒絕,她知道慕容承不願意自己和慕則甯過多接觸,但是真讓慕容承和慕則甯見面,她又覺得不妥。
慕則甯會不會認爲慕容承是來耀武揚威的?
帶着自己曾經的女人,高高在上的告訴他,可以幫他解除催眠——這無論怎麽看,也不像是表達歉意的姿态。
走到樓梯口時,慕紫讓慕容承在這裏等她,獨自去了慕則甯的房間。
說是慕則甯的房間,其實是慕則甯和蘇梓曾經的婚房,她還記得房間裏奢華精緻,一整套白橡木家具,牆上挂着他們倆的巨幅結婚照,床上成雙的枕頭,床下成雙的拖鞋,衛生間裏成雙成對的刷牙杯和毛巾,全是慕則甯親自挑選。
那時他說過,會給她最幸福的生活,如今卻物是人非。
慕紫輕輕敲了敲門。
房門打開一半,慕則甯站在門後,穿着一身墨黑色絲綢睡衣,綢緞反射着冷感十足的光,使他看起來有一種雍容貴族的腐朽,和頹廢。
慕則甯看見慕紫,眼底有訝異一閃而逝。
“你來做什麽?”他問。
慕紫讓自己的聲音盡可能平靜:“當初催眠你的心理醫師已經找到了,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想安排你們見個面,讓他給你解除催眠。”
慕則甯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慕容承的安排?”
這沒什麽好否認的,慕紫點了下頭。
“我怎麽确定這不是他的詭計?”慕則甯的聲音冷淡,帶着諷刺,“或許他想要給我再催眠一次?”
坦白講,慕容承那樣陰毒的性子,确實很可能再對慕則甯催眠一次,這方面慕容承實在是惡迹斑斑,就連慕紫也沒辦法理直氣壯反駁。
慕紫抿緊了唇,默默吸了一口氣。
“不會。”她壓抑住所有情緒,平靜道,“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沒必再這樣做。”
慕容承的所作所爲,無非是爲了搶奪一個女人,現在他已經達成所願,沒必要再刁難慕則甯。
這是事實。
但聽在慕則甯耳中,卻分外刺耳,仿佛嘲笑着他當年的窩囊無能。
慕則甯退開半步,将房門又打開一些,道:“進來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