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所有的迷惘,都源于她愛上了他。
正因如此,才會痛恨着他的惡劣行徑,卻無法對他這個人産生恨意。
莊佳慷慨陳詞了一番,江知暖聽得似懂非懂。
“紫紫,你爲什麽要問這個呀?”江知暖疑惑的問她,“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慕紫怅然若失,輕輕歎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
她隻是太郁結了,很多事想不明白,可是問出口,卻依然得不到答案。
吃完午餐,她們從學生餐廳離開,莊佳捧着沒吃完的冰激淩,一勺一勺吃着,不湊巧,一個男生從身後跑過,撞到莊佳的肩膀,冰激淩脫手摔落,砸在地上。
對方趕緊道歉,表示可以給莊佳重新買一個。
莊佳看着地上稀拉一灘的冰激淩,癟了癟嘴,郁悶的說:“算了,沒關系。”
對方好似有急事,聞言也不堅持,又說了聲對不起,匆匆跑遠了。
江知暖便笑話莊佳:“剛才不是說絕對不能原諒嗎?”
莊佳苦笑:“因爲隻是冰激淩而已啊。”
隻是一個冰激淩,掉了就掉了吧,反正還可以再買,誰會去真的計較?
假若是一個人的人生呢?那是不可逆的。法事失敗,如果不是慕紫碰巧在那時自殺,她就真的死了……
死于他那瘋狂又偏執的愛意。
……
傍晚放學,慕容承來學校接她。
盡管他什麽都沒說,慕紫也能感覺到他那股隐忍的不安。
她一言不發坐進車裏,慕容承掉頭開車,兩個人都佯裝無事,生硬的氣氛卻在時時提醒他們發生過什麽。
等到吃晚飯時,就連遲鈍的白薇,也察覺到兄妹倆之間的異樣。
飯桌上死氣沉沉,白薇有心想要活躍氣氛,笑着說:“今年過年又可以去海島了,斯斯最近每天窩在蛇屋裏,都快憋出憂郁症了,這下好了,等去了海島上,又可以随便玩了……”
慕紫捏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緊。
她想起來了,年後他們一家會搬去香海市。
她心中很彷徨,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去了香海市,意味着兩人将要擺脫兄妹名分,真真正正在一起。
事到如今……心無旁骛的和他在一起,她做得到嗎?
慕紫猶豫了。
她不是不愛慕容承了,她隻是覺得窒息,覺得自己還需要時間去整理這段感情。
“年後搬家,時間上會不會……”慕紫遲疑的出聲。
她想問搬家的事能不能再往後推一推。
一擡眸,觸及慕容承深邃漆黑的眼眸,他眸底積蓄的陰霾似層層陰雲壓下來,陰郁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慕紫的心猛地抽了下,一陣陣的疼。
嘴裏的話随之咽回去,她不說話了,垂下頭默默吃飯。
“我吃好了。”慕容承放下碗筷,“晚上約了朋友,我出去一趟。”
白薇連忙道:“記得早點回來啊。”
他淡漠的嗯了一聲,起身穿上外套,走到玄關處時,不知爲何停下來,說:“媽,明天還是我送紫紫上學,讓司機不用早起等着了。”
“哦……好。”白薇不解,還是點了點頭。
門咔擦打開,再次關上,慕容承已經離開。
慕紫的眼淚一下子流出來,撲簌簌往下落。
她也不知道爲什麽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