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高高興興跑回來,懷裏抱着一本書,跟慕容承顯擺:“馬特先生的書,扉頁有親筆簽名!”
慕容承不客氣道:“走了,回家睡覺。”
他這陰晴不定的暴脾氣,慕紫早就習慣了,故而也沒太在意,心情很好的跟顧涼說了聲再見,然後像小尾巴似的跟在慕容承身後,離開了演播廳。
顧涼看着她離開的身影,心頭微涼。
沒想到自己與慕紫之間,其實暗藏着這樣的緣分,如果當初阮璃留在了京陵,現在的境況是否會有所不同?……也不一定。
經曆塑造一個人的個性,從小生活在總統府的慕紫,必然不會是眼前這個慕紫。
求而不得的惆怅,讓感情發酵,變得濃烈而苦澀。
他自然知道霍容的句句警告,也清楚慕紫對他無意,正是因爲明白這一切,所以更感悲涼……
……
經過一整晚的沉澱,司徒家的人似乎都接受了慕紫的存在。
一家人聚在桌邊用早飯,心思各異。
司徒衍神思恍惚,想到阮璃給自己生了個女兒,且已經這般大了,自己竟毫不知情,心中五味具雜,難以言喻。
陳采苓則在想,不論曾經發生過什麽事,孩子終究是無辜的,不該卷入這樣的風波裏,應該接回來得到彌補和照顧。
而司徒老夫人,對慕紫的初次印象就非常差,現在波及兒子競選總統,她對慕紫更加厭惡。隻是看到照片裏的慕紫,眉目與司徒衍十分相似,心中又有一絲絲喜愛,到底血脈相連,她甚至能從慕紫的五官裏,依稀尋到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可爲什麽偏偏是那個女人生的孩子?
老夫人又厭恨,又不舍,心情矛盾到極點,好似胸口堵着團淤泥,淅淅瀝瀝的憋悶。
“從小沒有爹媽管教,才這麽張揚,不守規矩!”她耷拉着眼角,煩悶的說道,“到底是司徒家的孩子,接回來以後好好管教,免得在外面丢人現眼。”
桌上的人默默用餐,沒人搭腔。
老夫人心裏淤積的怨氣宣洩不出,語調越發刻薄:“這下她該滿意了吧?費勁心機,不就是想進我司徒家的大門嗎?好,就如她的意!也正好叫她學學月薇,該怎麽做一位真正的名媛千金!”
“媽,這孩子如果真是我的骨肉,難道我們不是應該好好彌補她嗎?”司徒衍聽着刺耳,不禁說道,“爲什麽您永遠都是這樣?是不是每個要進司徒家的人,不經您調教,您就不能認同?”
老夫人垂下的眼簾立即挑起,怒目而視:“這麽快就開始護着她了?!當初那女人走的時候,我可沒見她大着肚子!孩子是誰的還不一定,你爲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野種跟我急?!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嘭!
精緻的天青色描花瓷碗重重放在桌上,發出聲響。
餐桌上的争吵聲頓時靜下來。
司徒老先生不緊不慢拿起邊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道:“采苓,一會兒你安排傭人收拾出一個房間,西南角那頭的房間就很好,挨着南陽台的花房,開窗就能看見花花草草,小姑娘應該都喜歡。”
老夫人不忿:“那個房間是月薇的琴房,憑什麽讓給她?!”
“就憑她身上流着司徒家的血。”老先生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