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楊疑惑的看了一眼慕紫。
他覺得慕紫不會無緣無故說那些話,現在話說完了,難道就結束了?
慕紫依然微笑着,笑容貞靜恬柔,絲毫沒覺得難堪。
“……任性,發瘋,管家對夫人的點評真是不客氣,原來段夫人在這個家裏這樣沒地位呀。”慕紫輕輕笑了笑,“讓一群充滿敵意的人圍繞段夫人身邊,這就是段先生的關愛嗎?真叫人大開眼界。”
“你!……”段禹輝氣憤。
他是大法官,多少人對他畢恭畢敬,何曾被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奚落?!
“抑郁症的人原本就比尋常人更敏感,您要是真的愛護妻子,怎麽不把傭人全換掉?平白留在家裏讓妻子受煎熬嗎?”慕紫道。
管家頓時暴怒,“你這個女孩,怎麽這樣惡毒?!我在段家做了十八年!一直規規矩矩做事,憑什麽辭退我?!”
段禹輝也憤怒極了,臉色鐵青的說道:“不管你是出于什麽目的,什麽心态,現在請你住口!段家的傭人忠心耿耿,我不會随意辭退任何人!”
“您别生氣。”慕紫笑着說,“我也想幫助您的夫人,隻是幫助的方式,可能讓您覺得不舒服,但我的初衷是好的,您實在用不着這樣生氣。”
“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小姑娘,這世上不是每件事,都像學校考試那麽直白簡單。”段禹輝冷冷看着她,渾身有股凜然威嚴。
他不清楚慕紫的身份,但知道她是格瑞的優秀生,并且即将參加司法考核,所以下意識認爲慕紫是因爲取得了一點小成績,才會驕傲的沒了分寸。
段禹輝很看不上這類傲慢無禮的學生,覺得他們幼稚又愚蠢,根本不懂成人世界的殘酷。
慕紫笑着說:“我的尊重一直都在,您不能理解,我解釋再多也沒用,不過今天我們過來是爲了探望段夫人,就這麽走了未免有些不禮貌,段先生,我們能去看看段夫人嗎?”
“呵……”管家不客氣的譏笑。
于楊冷冷盯了一眼,那管家才稍稍收斂。
“今天特意過來探望,如果不看一眼段夫人,确實叫人有些不放心。”于楊一闆一眼的說道。
段禹輝漠然看着他們,眼底有不屑,有嘲諷,仿佛覺得他們不自量力。
“不是我不讓你們見她,是我的夫人不見任何人。”段禹輝說道,“哪怕是我,也隻能遠遠隔着窗戶看她和孩子,你們還是請回吧。”
“我能打電話問候一聲嗎?”慕紫突然問道。
段夫人和孩子住在那棟房子裏,不是與世隔絕,屋裏有電話、有網絡,她隻是不外出見人罷了。
慕紫的要求并不刁難,一個電話而已,如果還要拒絕,就略顯刻薄了。
段禹輝讓管家領慕紫去打電話,電話就安放在客廳一角,聽筒是歐式的鑲金雕花造型,邊上擺着一盆富貴竹,很雅緻。
管家撥通之後,把聽筒交給慕紫。
慕紫拿了聽筒,卻稍稍側身,好似擔心管家偷聽,另一隻手微微捂在嘴邊。
管家越發羞惱,心想:誰稀罕聽你講電話!
而後故意退遠了些,看向慕紫的眼神充滿鄙夷,更有種坐等好戲的惡意。
慕紫講了一會兒電話。
她有意壓着聲音,客廳裏的人們都聽不清,感覺她隻說了一兩句,就放下了聽筒。
慕紫轉身展顔一笑,說:“段夫人想要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