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飛不能說自己,那樣就顯得太自不量力。
更不能說别人,沒人想在這個時候撞槍眼上。
至于死去的霍老太爺,就更不可能了。老太爺已經老了、傻了、癡了,隻是一個擺設,如何能撼動霍容?!
“今天你們吃的,喝的,全是我莊園裏一手準備,我想做點什麽,其實很容易。”慕容承的目光,淡淡掃視一圈,深斂着沉沉威懾。
他口吻淡漠,透出一種漫不經心的冷酷,道:“我大可以在食物裏做手腳,讓老爺子死得就像疾病發作,無聲無息的,何必弄成現在這樣血糊糊,多難看啊……”
慕容承要下手,确實會有更加高明的法子,如今這樣,反倒像某人向他故意示威。
“到底是誰殺的……”
人們彼此打量着對方,仿佛試圖從每個人的表情裏尋找到蛛絲馬迹。
一位年長的叔公說:“老爺子爲霍家打拼一輩子,如今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竟慘遭後輩之手,此人不但忘恩負義,且狼心狗肺!一旦查出來,不論是誰,必須嚴懲!”
年輕些的人雖然不安,更多的是好奇疑惑,但是這些老一輩的叔公,卻兔死狐悲,心裏發寒。
這人明擺着是想對付霍容,可是,怎麽對付不行,非得要老太爺的性命?這次是老太爺,那下次呢?!下次會不會輪到叔公們?
慕容承說道:“兇手自以爲高明,卻算漏了一件事,方才老太爺喝藥時,弄灑了杯子裏的水,傭人收拾了碎玻璃渣,可老太爺面前的這片地毯卻沒來得及收拾,上面……灑了許多蜂蜜水。”
衆人嘩然。
“兇手用的是小刀,必須近身行刺,如果他踩到沾有蜂蜜水的地毯,就會留下痕迹!”有人明白過來。
“難怪準備了這麽多白紙,是想比對我們的鞋印嗎?”
“……可是時間這麽久了,就算沾上蜂蜜水,也許早已經幹了,還能查出來嗎?”
“不知道……現在也隻能試試了。”
議論紛紛中,慕容承看了一眼王詹。
王詹會意,叫來一個女傭,同時,再次敲響玻璃杯,吸引全場衆人的注意力。
“各位,這個傭人,就是剛才收拾碎玻璃的人,她恰好在地毯上踩過。”
王詹讓那女傭去鋪了白紙的舞池裏走幾步,女傭依言行事。
今日因爲宴會,莊園城堡裏裏外外打掃得明亮幹淨,哪怕女傭在宴會上來來回回的忙碌,鞋上也沒有多少污垢。
她走在白紙上,隻留下非常非常淺淡的鞋印。
王詹讓人放了一瓶螞蟻。
密密麻麻的螞蟻被倒出玻璃罐,剛出來時慌張的亂爬,但是一會兒之後,紛紛擠在女傭走過的幾處鞋印上!
“螞蟻嗜甜,嗅覺又極爲靈敏,哪怕隻是鞋底沾了一點點蜂蜜水,也能發覺。”
王詹微笑着看向宴會廳裏的衆人,“殺害老太爺的兇手,鞋底沾上的蜂蜜水,不會比女傭更少,現在,請大家依次到舞池這裏走上幾步,究竟誰是兇手,很快就會見分曉了。”
有人提出異議:“可是,在這段期間,我們又不是站着沒動,如果踩到過兇手走過的地方,也很可能沾上蜂蜜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