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越久,死前的景象越是模糊,她已經越來越不确定,自己被推的那一下,究竟是不是幻覺。
姜瓷送慕紫離開。
外面陽光明媚,盡管空氣依然冷冽,路邊的綠化帶已長出新綠,呈現出春天即将到來的迹象。
慕紫在一棵樹下等計程車,她擡頭,能看見幹枯的樹梢上發出幼嫩的綠芽。
新生,讓她陰霾重重的心情稍稍好轉。
慕紫乘坐計程車去了州長秘書家。
州長秘書這個位置,十分特殊,看似沒有居于高位,卻與無數高官有着緊密的聯系,負責的事務,也與州長息息相關,相當于一個州的二把手。
最微妙的地方是,州長的任期有年限,而秘書沒有,故而,衛成賢在這個位置一坐就是二十年,已經輔佐過兩任州長。
論權利,衛成賢不如州長,但人脈和威望,絕不會比州長低多少,再加上付楚君,可以說,慕紫結交上這對夫妻,助力之大,難以估量。
慕紫的突然到訪,讓付楚君格外驚喜。
付楚君推着嬰兒車,正和保姆一起,帶着孩子在生出嫩綠的美麗草坪上曬太陽。
今天沒有起風,太陽暖暖照耀着,在花園的白橡木桌上鋪上一層棉質餐布,再擺上紅茶和蛋糕,就是一個惬意的下午茶時光。
付楚君讓保姆帶着孩子回屋裏,自己和慕紫留在花園說話。
精緻的描花白瓷茶盞裏,紅茶香醇回甘。
慕紫小小喝了一口,便道明自己的來意:“付夫人,我今天來,其實是有事相托。”
付夫人聞言有些意外,繼而又有些高興。
她沒想到慕紫這麽快就有求于她,不過,這也恰好說明慕紫不跟她見外,所以付夫人在意外的同時又感到高興。
“什麽事?”付楚君問她。
慕紫沒有猶豫,直接道:“我剛剛去見過喬靜嘉,今天來見夫人,是想爲喬靜嘉求情,請夫人高擡貴手,放她一馬。”
付楚君的臉色,頓時黑沉下來,眼底隐忍着愠怒。
喬靜嘉欺騙她、利用她,甚至用她的孩子做踏腳石,付楚君對喬靜嘉恨之入骨!
可是慕紫一開口,就要她放過喬靜嘉!
慕紫早料到付楚君會是這樣的反應,也不着急,端起茶盞慢慢抿了幾口茶。
好一會兒,付楚君才忍住沒有甩袖離去的沖動。慕紫救了她的孩子,她應該給予尊重。
付楚君沉聲問:“爲什麽?”
慕紫放下茶盞,不答反問:“夫人,您恨喬靜嘉嗎?”
“當然。”付楚君擰着眉,語氣果決,“恨不得将她挫骨揚灰!”
“我也恨她。”慕紫輕輕笑了笑,道,“我和她有些過節,就不向夫人細說了,我隻是覺得,如果真的讓她就此入獄,是不是有點……太便宜她了?”
付楚君的眸光微微閃爍,眼裏有了笑意,“你的意思是……”
慕紫說:“一樁案子的定性,主要以作案者的犯案目的爲依據,如果喬靜嘉是以勒索财物爲目的,偷盜嬰幼兒,應該是綁架罪,如果她是以販賣嬰幼兒爲目的,那就是拐賣兒童罪,可是她并不是爲了錢财,她設計這麽一場戲,隻是爲了出風頭罷了,那麽最後……她的罪名很可能會被定性爲,非法拘禁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