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想起莊佳說,給她們遞水的不是小女孩,而是一個二十歲的女人。
可爲什麽她會看成八九歲的小姑娘?
想不通,眼下也沒時間想這些。
“程佳人那邊約好了嗎?”慕紫問。
程佳人是幸存的兩名女學生其中之一,另一個還在醫院裏進行精神康複治療。
曲明駿回道:“約好了,死者家屬一直把罪名往她頭上扣,她巴不得有律師介入調查,現在寒假,她在一家咖啡廳裏打工,我們去那裏見面。”
慕紫點點頭,不再多問。
兩人離開律師事務所,開車前往程佳人打工的咖啡館。
曲明駿開車,路上想起一件事,“對了,上次那個案子,程序已經走完了,覃鈞以故意殺人罪被判死刑,估計年底就會行刑。”
覃鈞是殺死女模特吳昕涵,并栽贓給顧二少的犯人。
慕紫稍稍有點意外。現在這個社會越來越追求人權,許多國家都在陸續廢除死刑,華亞國雖然還存在死刑,但很少執行,再嚴重的罪行也不過是無期徒刑。
轉念又想,覃鈞的案子性質惡劣,又得罪了顧家,被判死刑也不奇怪。
“有問出他的殺人動機嗎?”慕紫問。
一提這個,曲明駿的表情就微妙起來。
“你知道主人與奴隸的遊戲嗎?”他問。
慕紫蹙眉,疑惑道:“你是指……角色扮演?”
曲明駿道:“算是吧,一旦締結契約,主人就可以對奴隸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算是……S·M的一種形式吧?有這樣的私人俱樂部,顧二少是裏面的高級會員,他的奴隸恰好是覃鈞的弟弟。”
慕紫嘴角抽搐,覺得難以想象,“這世上……怎麽會有人願意做奴隸?”
“S和M彼此都會很享受這種關系,尤其M,一旦陷入其中就不能自拔,但是顧二少風流成性,玩了一段時間就膩味了,交了個新女朋友就是吳昕涵。”曲明駿說道,“覃鈞的弟弟深愛主人,接受不了被抛棄,跑去找顧二少,卻被吳昕涵奚落一番,回家後上吊自殺了。”
曲明駿唏噓不已,說:“上吊用的皮繩,就是他以前和顧二少玩S·M時的道具。覃鈞想報複顧二少和吳昕涵,所以謀劃了這一切。”
抛棄弟弟的顧二少固然有錯,可是吳昕涵的落井下石更加可恨,看似沒有實質傷害的譏諷嘲笑,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車裏久久靜默。
曲明駿和慕紫都沉默着,沒有再說話。
半小時後,他們來到了程佳人打工的咖啡廳。
程佳人在新聞上見過曲明駿,故而一看見兩人走進咖啡廳,就認了出來,臉上有些欣喜。
程佳人去跟咖啡廳老闆說好話,說自己的朋友來了,恰好現在沒什麽客人,老闆就放她去招待朋友。
“曲律師好!”她快步走過來,将鬓角碎發捋到耳後,姿态很動人。
“你是……程佳人?”曲明駿跟她握手,“你好你好,非常感謝你能抽出時間,協助我們了解案情。”
曲明駿向程佳人介紹道:“這是慕紫,我的助手,她會問你一些問題,别緊張,知道什麽就回答什麽,越細節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