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還沒說話,男人在纏枝鐵門那頭叫道:“紫紫!你還在生我的氣嗎?當時我知道你爲我自殺,真的很擔心,很想去醫院看你,可是路上出了車禍,我在醫院一躺就是好幾個月,這不,現在一出院我就來了!”
他刻意強調慕紫爲他自殺的事,使保安和傭人看向慕紫的目光都有些異樣。
慕紫臉上卻沒什麽表情,對傭人淡淡說:“這人我不認識,你去問問慕芸或者慕靈吧,也許是她們的朋友。”
說完話,她轉身就走了,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
傭人哪敢真去問,如今那兩位大小姐在家裏頭過得不痛快,稍不如意就會拿傭人撒火,何況這男人點名說要見慕紫。
傭人和保安沒法子,把那男人趕走了。
臨走前,男人怨毒的看了一眼慕紫的背影,沒有多做糾纏,離開了慕宅。
既然特意找到慕家來,又怎麽會什麽話不說,什麽事不做,就這樣輕易離開?
慕紫心裏很清楚,這隻怕又是慕家姐妹出的“好”主意。
肯定不會是慕榮軒。
慕榮軒最好名聲,就算他想毀了慕紫,也不會用這種可能連累自己女兒清譽的方法。
而慕芸因爲上次的事,和慕靈有了嫌隙,行事不該這麽冒失。
這樣惡毒又粗暴的方式,倒是非常符合慕靈的風格。
找來慕紫的昔日情人,是想毀了她麽?
站在門口随便說幾句話,是毀不了慕紫的,隻有坐實她和那個男人的關系,再把消息散布到學校裏,她不僅會被開除,還會背上淫亂不潔的污名,這可比作弊嚴重得多,也難聽得多。
雖然貞節不是女人的唯一,可是在世俗倫理中,女人的貞節很重要,甚至重過性命。
慕紫回到小洋樓繼續吃飯,默默想着應該怎麽應對。
晚上,白薇早早回房休息,慕紫獨自一人坐在客廳裏看電視,她不太敢睡。
倒不是怕了那男人,隻是因爲慕紫知道,自己夜裏睡着以後,會睡得特别沉,尋常動靜都弄不醒她。
這一點,已經在慕容承那裏得到證實——每每起床後發現自己一身吻痕,是非常尴尬而憤怒的事情,她很費解,爲什麽被人親了一身印子,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可想而知睡得有多沉了。
慕紫給自己沖了一杯濃咖啡,然後從抽屜裏拿了一把鋒利的剪刀,上樓回房間了。
沒去廚房拿刀,是因爲白薇用的廚具都是頂級精品,用在那種人渣身上,實在暴殄天物。
她坐在床上,一邊喝咖啡,一邊看書,一直等到淩晨兩點。
深夜寂靜,除了些許風聲,沒什麽異常。
慕紫心裏奇怪,在想自己是不是猜錯了?又或者……他們并不打算今晚動手?
她有些撐不住了,眼皮子打架,關燈合上書,準備睡覺。
可是心裏始終警惕着,不敢閉眼,約莫在床上躺了有一刻鍾左右,她聽見窗外響起咔擦、咔擦的聲響。
很輕,很細微,一陣一陣,有點像窗戶被風吹得微微震動的聲音,也有點像……某人撬開窗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