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玉少離的寝殿布置的即爲簡單而樸素,空蕩蕩的大殿内,除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之外,就是一張上面籠罩着雪白千年寒蠶絲床帳的床榻。
隻不過,此時,玉少離正坐在椅子上,旌野則是站在他的身後。兩個人的目光都是看向了那邊床榻上沉睡的玉白。
過了一會,還是旌野忍不住了,開口說道:“魔君,這已經是第三日了,這樣拘禁着少君也不是辦法啊。”
原來那日魔君玉少離醒了之後,見玉白不管不顧,就要前往蓬萊仙島,就直接施法讓他睡下了。
這兩天也不是沒有讓玉白醒過,隻不過見他醒了之後就要離開,魔君玉少離隻好繼續點倒他。
現在不用旌野說,玉少離也知道讓玉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可是讓他離開又能怎麽辦?玉少離已經推測出林逆兒現在遭受了天劫,回了天神城,隻是留了一魂在蓬萊仙島苦苦支持。
玉白去了見到林逆兒現在的模樣肯定接受不了,但現在的他又不能前往天神城,所以去了蓬萊仙島也隻能是徒增煩惱。
這個兒子,性子一直最爲執拗了。
隻不過,想想兒子玉白也是跟了自己。當年若不是爲了情,玉少離怎麽會堕落成魔呢。
情深成魔,魔因情生啊!
玉少離本來就是尊重情分的,想想自己的兒子這麽多年來跟着自己也沒有少受了苦,他怎麽忍心再讓兒子難過呢?
想想這萬年來,暗裏的觀察,玉少離心中不覺一動,算了,人生在世,難得的是一個逞心如意。之前他還想着讓玉白留在魔界做魔君,隻怕這一條路是走不通了。那就讓玉白有着他自己的性子活吧。
輕歎了一聲,玉少離想了一個主意,開口說道:“旌野,你去做一件事。”說着,他仔細的交代了一番。
旌野先是驚詫,隻不過當看到玉少離看向床榻上玉白的神情,也就點頭,轉身離去。
而等旌野離開後,玉少離站起來走到床榻前面,隔着床帳看着玉白,等了一個大會才長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兒子,我們都看走眼了。隻怕你們兩個人的緣分難圓啊!”就是他有心相助,但畢竟兒子和帝蜜兒的感情跨越了魔神兩界,隻怕是不好辦。
說着,看着玉白跟妻子肖像的臉,又輕歎了一聲:“罷了,你放心,隻要是父親能幫助你的,肯定會盡力到底。”他隻能竭力幫助兒子,起碼等以後玉白不會因爲他自己沒有争取過而後悔。
蓬萊仙島的主院。
廂房中,海雲飛,海歸崖,海嘉滎祖孫三代還有小紅都在,隻不過每個人臉色都不好。
林逆兒雖然被救了回來,但基本上已經奄奄一息了。
已經五日了,她還沒有醒過來一次,要不是胸口還熱着,還有呼吸,任誰看到那麽一個頭發都被燒壞了的黑漆漆的人形都覺得已經沒希望了。
這幾天,海歸崖父子親自找了許多大夫仙醫,可所有的人隻要看了林逆兒的模樣,都搖頭說無能爲力。
雖然海雲飛,海歸崖等人已經看出了林逆兒現在隻剩下了一魂,但誰也不想放棄。
而原本蓬萊仙島上反對林逆兒的人,此時也都不敢再說什麽了。除了海歸崖的威壓之外,任誰隻要一想這個女子單身一人跟缥缈山上包括玄嶺在内的八個男子拼命相搏,就再也不敢說什麽話了。
想想,一個女子,直接拼掉了八個比她年齡,閱曆,修爲高的男子,那是一個什麽概念。
說起來還要說一下缥缈山,那日玄嶺帶着七個心腹跟林逆兒在天雷陣那一拼都被雷電給打了下來。林逆兒是被海歸崖,和海嘉滎兩個人迎到半空給接住的。
他們幾個就沒有那麽好命了。當時劫雷陣陣,天雷陣和劫雷又形成了那麽大的雷電,缥缈山的人躲之不及,誰還肯拼了命去維護他們呢。所以玄嶺等人掉落下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管,等落到地上不僅沒有人去接,還害怕被他們砸住呢。
隻不過等天上劫雷停止,烏雲散盡,才有人想起他們,但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沒有了氣息。
到底是在天雷陣跟劫雷相接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死了,還是被生生摔死了,還是剛剛大家躲避劫雷的時候被踩死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原本缥缈山還有一些人爲玄嶺等人叫不平,怒斥那些小門派或者是散修們沒良心,說玄嶺他們是爲了大家的利益才會落到這個地步,但那些人不理不睬,跑的跑,奔的奔,根本就沒有人理睬他們。
但緊接着,海歸崖出去查看狀況的人回來之後,當衆宣布昨夜除了缥缈山遭到了魔界的突襲,被夷爲平地之外,其他門派根本沒有受到半點損失。
後來,缥缈山的人投奔小門派的,或者是三幾成夥的在缥缈山附近重新開門派,這是後話了。
卻說林逆兒被就救回了蓬萊仙島之後,就被安置到了代表着島主身份的主院,虎烈帶着海歸崖和海雲飛派給的人丫頭婆子伺候。
可眼見一直隻有若有若無的呼吸,卻一直沒有醒過來,讓所有人都提起了心。
天神城的神君府上。
雲姬知道了帝華想要與雷家聯姻的想法後,連忙進了帝蜜兒的寝殿。
将這件事講給帝蜜兒聽之後,雲姬禁不住輕歎了一聲,說道:“女兒,母親也感覺這樣不錯。以後就是你成親後也不會離得母親太遠了。有你三個哥哥守着,你也不會受半點委屈。”
“母親,”一直好幾天沒有說話的帝蜜兒突然開口了,她聲音裏帶着幾分虛弱,說道:“以後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吧。”
沒有想到帝蜜兒會開口,更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雲姬看了帝蜜兒一眼,見她正幽幽的看着自己,心中不覺一跳。這個丫頭,下界走了一遭,這脾氣仿佛也徹底變了。以前,她何曾說過這樣戳自己窩子的話。
而見雲姬看着自己,帝蜜兒心中閃過幾分内疚。她自小被父母視若珍寶,從沒有受過半點委屈。但這次,若是妥協了,隻怕是再也不會見到玉白了。
想起以前玉白爲自己做過的各種事情,她禁不住暗自咬牙。不管如何,就算是爲了玉白,就讓她任性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