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崖,”一聽海歸崖說到海李氏,海雲飛連忙将手上的茶盞放下,截斷海歸崖的話,開口說道:“關于海李氏的處置,你還是聽聽逆兒的建議。”
海李氏的所作所爲海雲飛也恨得牙癢癢,但海李氏畢竟還是海嘉滎的母親,處理的太過别人倒無所謂,海嘉滎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肯定會難過的。
而交給林逆兒處置,畢竟當時受到海李氏傷害的是她們母女,也應該讓林逆兒處理。還有一個,海雲飛心中明白,讓林逆兒說出處置辦法,說不定會比海歸崖的還要輕的多。海歸崖自從知道了海李氏的手段後就一直暴怒,讓他出手,還不知道會怎麽嚴重呢。
林逆兒這個丫頭他早已經看出來了,并不是那種無情的人,她就是再恨海李氏,也會顧忌海歸崖和海嘉滎父子的臉面,這樣雖然對林逆兒有些不公平,但也不乏是拉近他們舅甥,兄妹關系的好辦法。
而聽了海雲飛的話,海歸崖輕歎了一聲,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沒有說話。海李氏這個人,平時倒是對家裏人不錯的,對父親恭敬有加,對他的照顧也是實心實意。對海嘉滎就更别說了,唯一的兒子,海李氏恨不得掏心掏肝的供着。但她卻偏偏對自己的妹妹這麽罪不可恕。
可是若是處置的海李氏太過嚴厲了,海嘉滎怎麽辦呢?那個孩子自從知道了海李氏的所作所爲後,第一個去找了海李氏說話,據說還發火了,一向溫潤如玉的他,據說那日在房中也對着海李氏起了嗓子。整整幾個時辰,最後他是紅着眼睛離開的。
原本海歸崖還想着無論如何也要重重的處置海李氏,補償對妹妹和林逆兒的愧疚,可現在看來,他們一家人還是對不住妹妹海藍茹和林逆兒母女了。
目光在房中掃了一眼,林逆兒心中苦笑。她哪裏不明白海雲飛的意思呢,再說了,她本來想着若是舅舅海歸崖對海李氏處置的重了,她還要講情呢。
清了一下嗓子,林逆兒開口說道:“此事怕都是舅母身邊的小人作怪,所以隻要将馮春那個心術不正的婆子處置了就行了。至于舅母,想來她也早已經後悔了,就不用再給舅母壓力了。”
馮婆子那個惡奴,必須要處置。雖然海李氏是主謀,但要沒有她的推波助瀾,也就不會這麽順利的。海李氏林逆兒作爲小輩不能動,但馮婆子必須讓她看着死。
要是沒有人出來爲所有的事情服罪,也對不起海藍茹的在天之靈。
聽完林逆兒的話,一直微低着頭不語的海藍茹猛地擡頭看向她。他沒有想到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了,林逆兒竟然會這麽輕易饒過了海李氏。這反而更讓他愧疚了。
以前他一直想着保護林逆兒,可到最後,是林逆兒保全了他的面子。
想起跟海李氏談話的時候,海李氏不僅沒有認識她的錯,反而說海藍茹的不是,罵林逆兒是天煞孤星,根本不該來蓬萊仙島。還說林逆兒肯定是用了什麽魅惑的手段,讓自己爲她說話。可母親知道嗎,并不是她認爲的林逆兒配不上自己,而是他配不上林逆兒好不好?
莫名的,海嘉滎就覺得自己跟林逆兒的距離越來越遠。
海雲飛聽了林逆兒的話,輕歎了一聲,說道:“丫頭,委屈你了!”一句話,包含了千言萬語,他即爲這個懂事的外孫女欣慰,也爲海李氏那個心胸狹窄的兒媳婦愁悶。
“馮婆子必須死,”海歸崖開口說道:“但海李氏也不能不處置。從今日起,海李氏就謝病禮佛,不準再出佛堂半步。”雖然不能明着給海李氏定罪,但也決不能輕易饒恕她。她不是争強好勝,處處想着壓人一頭嗎?那就讓她幽居一室,好好的反思吧。
“這個,”海雲飛皺着眉頭想了一下,開口說道:“讓她思過也好,但也不能一直拘着她。這樣吧,等到滎兒成親的時候讓海李氏出來,至于以後如何,再做決定。”
“父親,”海歸崖看向海雲飛,說道:“這不是時間太短了。”畢竟海嘉滎已經到了适婚年齡,若是三五年就将海李氏放了出來,那就太便宜她了。
“家醜不可外揚,到時候所有的親朋好友都來了,難道堂上獨缺海李氏嗎?”海雲飛說着,看向林逆兒說道:“逆兒,你說呢?”他也不想再見海李氏那個毒婦啊,但若是等海嘉滎成親的時候,她不在肯定會被人诟病的。
“外祖父說的對,”林逆兒點點頭說道:“其實不用等表哥大婚,若是舅母知錯了就讓她回來吧。”無論如何,現在自己在這個家裏才是外人。隻要等自己離開後,就讓海李氏出來就行。看在她以前對外祖父也是畢恭畢敬的伺候着,隻要自己不在了,就不會再有矛盾了。
“那不成,”不讓海李氏得到一些處罰,他這裏就過不去。海歸崖開口說道:“那就依着父親,讓海李氏去佛堂禮佛,等到滎兒大婚再出來。她若是在無悔改,等滎兒大婚過後,繼續回佛堂。”自己的兒子,他了解。隻怕這小子能有個兩三年成親就不錯了。到時候讓海李氏隻帶一兩個丫頭住在佛堂,讓她好好反思吧。
而海嘉滎擡頭看看林逆兒,再看看父親和祖父,暗自苦笑。若是沒有心儀的女子,他哪裏會那麽快就成親呢?這個決定隻怕是會讓母親在佛堂裏呆的時間更長。
将處置海李氏的方案确定後,幾個人都松了一口氣,氣氛頓時也輕松了一些。
可還沒有喝上幾口茶,突然有人進來對着海歸崖的耳朵說了幾句話,海歸崖眉頭一皺,站了起來,說了一聲:“我有點事,先走了。”然後便匆忙跟着那人走了出去。
見狀,海雲飛和海嘉滎禁不住在林逆兒不注意的時候相互看了一眼,兩個人臉上都帶着幾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