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之的目光在黎喻臉頰上停了會兒,然後他側了眉,視線往一旁輕輕一落,唇角揚了又壓了,最後隻溫聲道:“那首領打算如何處置我呢?”
黎喻被他搞得有些不高興,不大想答他的話,一邊摸索着向山下走,一邊道:“别叫我首領。”
她站定在一棵樹後,擡頭努力看了一眼四周,确定了沒有官兵在附近,才小心地繼續走:“這山頭都被剿了個幹幹淨淨,我哪還是什麽首領?”
黎喻冷笑了一聲,嗓音倏然一低:“是喪家之犬。”
江行之輕輕抿了一下唇。
他擡了一下手,指尖輕輕觸了一下黎喻的脖頸,又極快地收回,嗓音低低道:“那首領怨我嗎?”
“都說了别叫我首領!”黎喻一擰眉,嗓音拔高了又低下去,語調有點兒冷,語速略快:“這事情和你沒關系。”
原劇情裏,到最後這個山頭也沒有被官兵圍剿,顯然江行之從沒有打算過端掉這個山寨子。
現在被剿匪,多半是她來到這裏,惹起的連環效應。
江行之唇角微微彎了一下。
他手指又輕輕屈了起來,若有若無地在黎喻頸邊的皮膚上滑過。
他從善如流地改了稱呼,喊她:“陸喻。”
大概是因爲受傷,江行之的嗓音很輕,帶着點兒天然的溫軟。
他臉頰貼在黎喻的脖頸邊,低着聲音:“那個官兵不是我故意引過來的。”
他眼睫毛輕輕地顫,目光在山林間晃:“我在四處查看情況的時候,無意中被那個官兵發現了,我甩了他一路,在我屋子附近,才甩開了他。”
江行之聲音又輕了點兒:“我沒想到你會來找我。”
黎喻闆着一張臉:“我不找你找誰?”
她哼聲,語調很不滿:“你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過,遇見了官兵還不是束手就擒?”
江行之笑了一下。
“那我就跟那些官老爺講,我是個過路的書生,因爲容貌昳麗,被山上的匪賊頭兒相中,強行擄走到山上的。”
他語調又輕又慢,帶着點兒笑。
這人還能跟她開玩笑,看起來精神還好。
黎喻便跟着笑:“我們山匪擄人回寨子,是要叫那人做壓寨夫人的。”
江行之的傷口處理得草率,這山上路又颠簸,傷口肯定止不住血。
黎喻又怕血引來官兵,又怕江行之失血過多昏迷,想着法子引他的注意力。
她故意逗他道:“小娘子,你是不是該叫一聲夫君?”
黎喻的語調帶着幾分流氓與調笑,那些地痞調戲姑娘的語調學了十層,聽起來滑稽得很。
黎喻聽見江行之輕輕笑了一下,然後脖頸邊便窩了一個暖融融的腦袋。
那人将臉頰貼了過來,語調極輕,叫她:“陸喻。”
江行之輕輕掀了一下眼睫毛,又垂下,長長的睫毛覆下,唇瓣毫無血色。
他微微收攏了手臂,蜷縮了一下指尖,嗓音幾乎輕不可聞。
“我頭有點沉。”
江行之道:“你往左邊的溪澗處走,那裏是安全的。”
他閉了眼睛,嗓音徹底低了下去:“我……睡一會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