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喻咬了一下舌尖,疼得眼淚立馬便掉了下來。
她嗚嗚咽咽哭:“好多血,我好怕……”
黎喻不動聲色地攏了一下手臂,壓着魏青的手肘,逼着他丢掉手裏的劍。
她沒費多大力氣,便聽見身後響起來铿然一聲響,是劍尖着地的聲音。
黎喻微微松了一口氣,然後她屈起手臂,整隻抱住魏青:“我不要看這些。”
她顫着嗓音,嗓音又嬌氣又粘膩,半是驚懼半是撒嬌:“魏青——”
直呼皇帝名字是大逆不道。
不過魏青隻是垂了一下眉,接着便彎了一下腰,打橫抱起了黎喻。
他抱着她往内殿走,語調有點兒兇:“沒手捂你的眼睛,自己閉着。”
黎喻便很乖地閉上了眼睛,朝他胸間一靠。
魏青的肩膀很寬,身上不知道是因爲熏香的緣故的,還是因爲什麽,帶着點兒若有若無的暗香,聞着格外地叫人心安。
黎喻靠了沒多久,便聽見魏青道:“進裏屋了。”
她還沒有睜開眼,便察覺自己被人丢到了床上,魏青道:“我出去處理一下。”
黎喻睜了眼,下意識望向魏青。
他已經到了門口,玄黑的衣角曳過地面,晃起一個輕微的弧度。
魏青随手帶上了屋門,轉身望向了大殿。
宮人們全低着頭,戰戰兢兢地跪了一地,齊德跪在最前頭,身邊就是秦嫔的屍體。
魏青走到了齊德面前,還沒有出聲,齊德便低下了頭,重重磕在了地上:“是奴才疏忽,才讓秦嫔有此行刺之機!請陛下責罰!”
魏青低頭看了他一眼,嗓音平而緩:“是該罰。”
他微微彎腰,腳尖忽地踩到了齊德的手背上,用力一撚,聲音又低又沉:“你跟秦嫔說了什麽東西,她才突然暴走的,嗯?”
魏青這一腳踩得極狠,齊德疼得一下子白了臉色,額頭沁了一片的冷汗。
他忍着沒叫出聲,胸口起伏好幾下,才勉勉強強開了口,聲音顫顫巍巍的:“奴才什麽也沒有講——啊!”
魏青忽地加重了腳下的力道,齊德一下子慘呼了出來。
他面色白得很,身子也在抖:“奴才真不知道……”他話還沒有說完,魏青卻忽然擡了腳,一腳踹向了他的心窩。
齊德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還沒有掙紮着爬起來,魏青已經道:“三十大闆。”
有其他的宮人壓住了齊德,拖着他出了宮殿。
魏青又掃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一衆下人:“救護不力,各打二十嘴巴。”
他這麽說着,下人們卻全都松了口氣,然後大殿裏便響起了七零八落的巴掌聲音。
魏青聽了兩下便不耐煩,轉了身推開屋門。
他剛一推開門,便看見了門後站着的黎喻,陰森森便笑了起來:“現在不怕了?還敢偷聽了?”
魏青神情實在是兇得很,黎喻縮了一下脖子,又湊過去抱他:“你在我就不怕。”
她說了句情話,見魏青沒什麽反應,便又踮起腳尖親他。
黎喻本想勸他不要這麽頻繁處罰下人的,但是又怕自己的話惹惱了他。
于是這話在她舌尖轉了一圈,也沒有說出來,隻問道:“陛下還要用膳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