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是不能亂問的。
黎喻正等着陳述年的回答,那人卻忽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抵在她的肩膀上,将她往地上一壓,然後整個人俯了下來。
黎喻驚慌失措地看他。
陳述年低着頭,頭擱在她的頸窩處,聲音很軟,有點像在撒嬌的奶狗,叫她:“喻喻。”
他也不答她的問題,隻反複叫她:“喻喻,喻喻,喻喻喻喻。”
他對着她的耳廓吹氣,吻她的臉頰。
黎喻被他搞得狼狽,什麽東西都忘了,廢了力氣推開他,匆匆忙忙拿了不能晚回家理由,遁走離開了紅街巷。
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黎喻第二天去畫室的時候,一登上公交,便看見了坐在最後一排的陳述年。
他的手正搭在前一排的椅背上,微微彎着眉,沖她笑。
黎喻被他笑得不知所措,朝他走過去,還沒發問,那人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自己身側坐下。
然後他偏過頭,耳尖泛起微微的粉:“孟喻。”
他正正經經叫她,又抿了一下唇:“我考慮了一晚上,我想了想,我還是喜歡你。”
早晨的陽光溫柔地從車窗外照進來,落到那少年身上,暈染出一層光圈來。
他拉住黎喻的手,擱到自己的膝蓋上:“我會努力上進的。”
他猶豫了一下,又問:“我可以以後都來找你嗎?”
黎喻故意逗他:“我媽媽不同意。”
陳述年便一下子耷拉下了眉眼,像一隻被搶了骨頭的大狗。
這人到現在的失魂落魄,全用她身上了。
黎喻笑了,摸他的頭發,像在順毛:“你藏着點兒,我媽媽不知道就沒有事情。”
陳述年一下子擡了頭看她。
他眼睛微亮,像是再一次嗅到了肉骨頭的香味一般。
黎喻心軟了軟,偏頭親了親他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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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早上,陳述年都會坐同一班車,在同一個位置等她,偷偷摸摸的,像是搞地下黨。
真跟陳述年在一起了,黎喻才發現這個人沒之前想象得那麽兇,大部分時候像個三歲的小孩,愛蠻不講理。
他像隻狼犬,外貌又兇又惡,偏生内心柔軟又純粹。
黎喻本想問問他以後的打算,但是瞧着陳述年的模樣又問不出口,再加上快要聯考了,她也分不出心思來,這個念頭便埋了下去。
她再一次想起這件事的時候,是聯考出成績的那天。
她聯考成績很好,單招去的幾個學校也都通過了,隻要文化成績夠,便可以穩上。
她先告訴了孟父孟母,又一個人窩到卧室,打電話給陳述年。
黎喻今天有點興奮,話便也比平常多,拉着陳述年從考試成績,一直聊到了對未來的規劃,正要問陳述年的安排,便聽見那人低低道:“喻喻。”
他嗓音微微壓低了,通過手機傳來,愈發的低沉而又溫柔,像是大提琴的音質。
黎喻愣了一下:“嗯?”
陳述年的聲音輕輕:“喻喻,我要去找工作了。”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道:“我可能會有很久看不見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