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喻低頭瞧了一眼自己被拉住的衣角,有些無奈。
她彎下腰,輕輕拉開容錦的手,手指落到他的衣領上。
黎喻彎起眉,對容錦笑:“我要脫你衣服咯。”
那人歪頭看着她,似是在理解她的話一般。然後他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不知道理解了沒有,反正是躺好了,乖乖巧巧地看她。
黎喻:“……”
搞的她像是個誘騙小孩的狼外婆。
她在心裏歎了口氣,伸手替那人解扣子。
容錦像是個大型人偶娃娃,任由她擺弄。
她很快解開了上衣的扣子,半跪到床上,戳容錦的臉頰:“你擡一下身子。”
那人才不理她。
黎喻微微抿了一下唇,擡手去扶他的背,有些吃力地将那人擡起來,然後飛快地扯下了他的外套。
那人還穿着襯衫,不過黎喻沒打算再替他脫掉。
她低眉掃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讓他穿着衣服睡。
她抓起一旁的被子,正準備往容錦身上蓋,可是剛落到他身上,他便擡起了眉,水潤的眼眸盯住黎喻,抓住了黎喻的袖子。
黎喻垂眉看了他一眼,見那人沒有松開的意思,便坐到了床邊,摸了摸容錦的腦袋,低聲哄他。
“困不困?”她溫柔地摸了摸容錦的臉頰,輕聲道:“睡吧。”
她打算先将這人哄睡了,自己去沙發上窩一晚上。
那人遲緩地盯了她一會兒,然後手指微微用力了一分,整個人朝黎喻移了過來。
他微微彎了一下眉,露出了一個純淨又漂亮的笑容。
然後他擡起頭,将腦袋擱在了黎喻的腿上,臉埋到了她的腹前,擡手抱住了她的腰。
黎喻登時僵住了身子。
她垂眸看了一眼閉上眼休息的容錦,擡手準備推開他。
可是她的手伸到一半,又遲疑着頓住了。
然後她慢慢歎了口氣,最後也沒有推開容錦,隻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算了,讓他抱着睡一會兒,等他睡熟了再推開好了。
黎喻打定了主意,便又冷靜了下來。她靠着床頭坐好,調整了一下坐姿,拿出了手機,開始百無聊賴地翻看起來。
最近并沒有什麽大新聞。
黎喻興緻缺缺地看了一會兒新聞,打了個哈欠,正準備将手機放到一旁,忽地看見一個消息跳了出來。
【驚!影帝容錦竟深夜随一女子進入酒店?】
黎喻忽的僵住了手,她咬住唇,略略有些慌地點開了那條新聞。
黎喻垂下眉,戳進了那個新聞。
【今日晚十點,容錦随一女子進入亭華酒店,疑似開房。】
那條新聞裏面,反反複複地重複着這句話。
黎喻微微揚起了眉。
她垂眸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才是十點,她進亭華酒店的時候,肯定還不到十點,并且容錦遮掩得很嚴實,不大可能被人認出來。
更何況……這麽言之鑿鑿,時間地點都亮出來了,卻連個照片都沒有。
那麽這條消息,多半不是狗仔看見的,而是有心人放出去的。
這個圈子裏的人,一貫都是人精。在沒有深仇大恨利益沖突的情況下,不會冒冒然對一個人動手。
黎喻揚了一個有些冷的笑。
沈婉。
如果沒有她攪局,今晚帶容錦走的人,多半就是沈婉。
她故意自己放出來這條消息,甚至有可能還安排了記者,明天一大早拍下她和容錦“衣衫不整”,“躺在一起”的畫面。
消息放出去,自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容錦如果想要維持住自己的形象,必然要給沈婉一個交代。
而容錦與沈婉的家庭又是世交,容錦一旦迫于壓力給了沈婉一個名分,雙方的家庭極有可能會讓他娶了沈婉。
黎喻眯起眼,低低“啧”了一聲。
她低下頭,戳了戳那人的臉蛋,小聲念叨:“紅顔禍水。”
幸好是她帶他走的,沈婉接下來的計劃,一個都實行不了。
黎喻垂了一下眉,手上的動作放輕柔了一點,輕聲道:“我幫了你那麽大的忙,你得報答我。”
她彎眉笑了一下,将容錦的外套從一旁拿過來,摸出了他的手機。
黎喻捏過容錦的手指,輕輕摁在了解鎖鍵上。
屏幕亮了起來。
黎喻略略有些緊張地翻看起手機來。
手機裏隻有一些最基礎的應用。
黎喻皺了一下眉,點開了他的通訊錄。
他給人的備注全是姓名,黎喻基本上都不認識。
她皺着眉,一個一個向下翻着,然後一直到一個容姓的人跳了出來。
容霍。
黎喻微微抿了一下唇,退出了通訊錄,搜索起了這個名字。
容霍,知名企業家,涉足産業甚衆,是華榮集團的董事長。
搜索出來的,甚至還有一張略略有些模糊的照片。
嗯,不如容錦好看。
黎喻垂了一下眉,繼續看那個人的信息。
容霍的消息并不算很多,提及他私人生活的,更是寥寥幾句。
【87年成親,育有一子,92年其妻因病去世,單身數年,14年再婚】
黎喻指尖在這條消息上落了一會兒,手指壓到了容錦的唇瓣上。
那人的唇瓣軟而暖。
黎喻微微低頭,唇瓣落到他的額頭上,嗓音低低:“怎麽每次見你,你都身世凄涼?”
那人安安靜靜地窩在她的懷裏,對她的話沒有絲毫反應。
黎喻無奈地笑了一下,拿去他的手機,繼續翻着他的通訊錄。
除了幾個熒屏上常見的名字,沒幾個她熟悉的。
黎喻微微歎了口氣,正打算退出通訊錄,忽然瞧見了一個備注。
【小蝴蝶】
這是唯一一個不是備注姓名的号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