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皇帝話的難度,不亞于從傅洵嘴裏套出消息來。
黎喻皺眉想了一會兒,又偏頭掃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的丫鬟,慢慢抿了一下唇。
平白無召,她肯定是見不着皇帝的,更何況她身邊肯定有傅洵安排下的人,她若是有異動,傅洵肯定會收到消息。
黎喻猶豫了片刻,停下了走向書房的腳步,轉身向着王府大門走去。
“我要回一趟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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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醒來的時候,一眼便瞧見面前跪了一地的太醫,以及端着碗,正盯着他瞧的三皇子。
三皇子似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快醒來,掩飾不住地露出了一個有些訝異的表情:“父皇?”
他有些惱地咬了一下牙,然後快步走到床前,将碗端到皇帝面前,露出了一個關切的笑容:“父皇,您這麽突然昏倒了?”
他裝模做樣地歎氣道:“太醫說您今日憂思過甚,又急怒攻心,才暈厥了過去的。”
皇帝冷冷地瞧着他。
三皇子卻好似沒有瞧見皇帝的表情一般,挂着微笑,端着碗往皇帝嘴邊送:“太醫給父皇熬了藥,藥涼了藥性便差了,父皇還是趕緊喝了吧。”
皇帝擡手推開了那個碗,冷冷問道:“誰準你進的宮?”
三皇子微微擡了一下眉:“兒臣憂心父皇——”
“憂心?”皇帝忽地冷笑起來,一巴掌打翻了那個碗,氣怒地坐起身:“朕沒想到朕竟然有這麽個好兒子!心狠手辣到殘害親兄弟!”
三皇子眉心微微跳了一下,然後他偏過頭,露出一個笑來:“父皇在胡說些什麽呀?莫不是被兄長的死氣昏了頭?”
這話已經是大逆不道了。
皇帝死死盯着三皇子,沒有再問太子的事情,隻扭過頭,瞧了一眼打翻了的碗,靠到牆壁上:“這碗裏你放了什麽?”
三皇子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攤藥液:“這不過是太醫開的甯神藥罷了。”他擡頭露出一個笑:“父皇以爲是什麽呢?”
皇帝冷冷笑了一聲:“太子你都敢殺害,誰知道你會不會偷了狗膽,連朕都敢殺!”
他擡起頭,瞧向跪在地上的太醫首:“這是什麽藥?”
那太醫首跪在地上,雪白的胡子抖了一抖。他似是想要說什麽,但是瞧了瞧一旁站着的三皇子,還是沒有吱聲。
三皇子幽幽歎了口氣。
“父皇因爲兄長的死,急怒攻心,猝死于甯夕殿。”
他站到皇帝面前,擡手掐住了他的脖頸,慢慢道:“兒臣甚悲,但是因着太子亡故,八弟身亡,六弟是個不堪重用的,七弟又是個眼盲的,迫于群臣推薦,登上了皇位。”
三皇子手指忽地收緊了:“父皇以爲,這個發展如何?”
皇帝的臉漲得青紫一片,他呼吸已經困難起來,隻能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三皇子。
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的親兒子不僅弑兄,連弑父都敢!
他更加沒有想到,他身邊那麽多太醫暗衛,竟然無一個人來攔下三皇子!
皇帝的呼吸漸漸艱難了起來,他幾乎已經放棄了掙紮,卻忽的聽見“砰”地一聲響,有人踹開了房門,大聲道:“微臣救駕來遲!”
是秦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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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