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車的氛圍似乎在一點點地變化，再一點點侵入楚辭的心扉。
“你這麽給皇帝交代，他怕是要打死你。”楚辭說。
“那我就說，我媳婦想要的東西，我都得給。”
楚辭靜了一瞬，轉頭望回去，和帝绯離的眼神一下子撞在一起。
帝绯離也正在看着她，眼裏好像盛着星辰般好看。
楚辭定定地盯着帝绯離看了片刻，開口道：“一邊跟我說着情話，一邊在心裏想着另一個人，是這樣嗎？”
帝绯離微微地眯了一下眸，輕聲說：“不是。”
楚辭沒說話了，又望向了車簾外。
她靜靜地望着外面，一直等到鸾車終于停下來，楚辭下了車，帝绯離也跟着下來，握住了她的小手，不肯讓她走的意思。
楚辭站在鸾車下邊，被冷風吹了一會，忍不住輕輕眯了眯眼睛，轉頭回去望着他，等他下文。
“楚楚，你從前總是問我，爲什麽會喜歡你，其實，我隻看過你三眼，就心悅你很久很久了。”帝绯離說着，微微頓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地補充，“你不要不信。”
他那樣的語氣，好像捧着滿滿的一顆真心，給楚辭看。
楚辭眼睛一下子被刺痛了，她很用力地眯起眸，也掐住了他握着自己手的手指，“是嗎？喜歡是背着她快脫光了衣服跟另一個女子擁抱在一起嗎？喜歡是跟一個長得與她一模一樣的女子擁抱在一起嗎？那太子殿下要不要解釋一下，這樣的喜歡，算什麽喜歡？”
帝绯離又沉默了。
似乎每一次提到這件事，帝绯離就無話可說。
楚辭也不想再聽他說什麽，沉聲道：“放手。”
帝绯離看着她，沒放開。
“太子殿下還有話要說？”楚辭冷冷地看着他。
帝绯離沉默着慢慢放開了她的手，楚辭頭也不回，轉身就走。
冷風拂過，不知是不是楚辭的錯覺，她最後隐隐約約聽到了身後傳來帝绯離的一聲輕喚。“楚楚……”
那樣的語氣，好像是生離死别。
楚辭在門内停下了腳步，等了好久好久，終于轉身回頭過去，院外，早已空無一人。
一整顆心，憑空地有些晃蕩蕩的難受。
楚辭關上了門，低下頭，手心裏，是給他給的那兩半朱雀令。
楚辭不知爲什麽就掉了眼淚。
好像被掰開的那兩半，是自己的心。
滾燙的淚珠滴濺在那兩半朱雀令上，朱雀令漸漸泛起灼目幽紅的火光，比起以往每一次都要刺眼。
楚辭眼角的朱雀印記也跟着微微泛了光。
太刺眼了。
楚辭下意識眯起眼，擡手想要擋一下，手中的朱雀令合璧的瞬間，強烈的光芒将她瞬間震倒在地。
第二天一早，楚辭在昏沉沉中醒來，腦袋一片混沌，門外有人敲門，楚辭強忍着快要炸開的腦袋，從地上起身，開門，看到了俆微霜站在門外，雙眼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