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绯離看着楚辭,抿了抿薄唇,忽然斂了眸,又慢慢地喝了口酒,淡道:“好,我會讓底下的人配合你們處理此事。”
帝绯離說着,淡淡地瞥了一眼座底下站着的輕逸。
輕逸明白白城主的意思,颔了首,回身轉頭跟楚辭他們說:“我先帶你們找地方住下。”
聞言,程琪也跟着站了起來,擺擺手道:“這個倒不必了,我們自己會找地方的。”
帝绯離修長的指尖輕輕按着杯壁,不動聲色地道:“那麽,護送他們過去。”
楚辭擡眸看着帝绯離,見帝绯離也在盯着她看,而且眼神幽幽淡淡的,似乎不太愉悅的神情。
楚辭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平淡地收回視線,起身道了告辭,便轉身往外走了。
見狀,程琪他們自然也跟着告辭離開了。
輕逸一路護送他們離開,直至他們抵達了城裏的一家客棧,又向客棧的掌櫃道明了楚辭是白城主的貴客,讓客棧好生招待着,這才放心且先回去複命了。
而楚辭這邊,幾個人一塊兒坐下來用午膳的時候,程琪忍不住八卦了一嘴,“楚辭啊,那個白城主怎麽感覺對你怪怪的?”
容籮難得“嗯”了一聲附和道,“我也覺得白城主像是對楚辭有所企圖。”
楚辭裝作聽不懂,一邊吃東西一邊含糊地應了一聲,“可能看我長得好看。”
容籮:“……”
程琪沖她白了一眼。
意思是太子妃您好看歸好看,但您總歸是有夫之婦好不好!
而桑薄聽到楚辭這句話,淡淡地笑了。
用過膳後,楚辭跟他們說了先各自回屋準備一下,一會就出發辦事。
桑薄拿了藥箱跟楚辭進屋,給楚辭診脈。
桑薄收回手後,一邊低頭找藥一邊輕聲問道:“你近來是不是常常失眠、流淚?”
楚辭摸了摸眼角,故作從容地“嗯”一聲,“是有點兒。”
“有什麽想不開的,最好還是想開一點,眼睛還是很重要的,你若是不看重自己的身體,将來吃虧的是你自己。”桑薄說了很長的一番話後,找到了一瓶黑色的小藥瓶,遞給了楚辭,“早晚服用一顆,先服用兩日看看效果。”
楚辭點頭接過了桑薄手裏的藥瓶,“謝謝。”
楚辭是等桑薄先行出去了,才把澆過水的花花放進了木盒裏邊,裝進了背包裏,這才跟程琪他們一塊出去了。
白城主安排了幾個下屬跟着楚辭他們一起去,輕逸則在前頭領路。
“傳染時疫的人是在昨日才多起來的,被發現并且帶走隔離的,應該是有三十來人。”輕逸正說着話,忽然聽到街巷那邊傳來悲恸的哭聲……
楚辭循聲望過去,眯起眸道,“去看看。”
但是等他們趕過去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個年輕婦女抱着地上的男子失聲痛哭。
桑薄俯下身,手上戴着手套,診斷片刻,淡淡地下了定論,“得了時疫死了。”
那女子聽到這句話,頓時哭得更凄慘了,死死地抱着男子痛哭,“夫君,夫君你醒一醒……你不要抛下我一人……”
楚辭咬了一下嘴唇,别開了頭。
攥着手指,大概是想起來了什麽……
而她這一别開頭,卻是冷不丁看到,帝绯離不知何時靜靜地站在了她的身後,輕逸也已經跟了過去。
她方才咬着唇的痛苦模樣,盡被帝绯離捕捉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