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突然緩緩松開了手。
好半晌，楚辭都沒聽到他的動靜。
楚辭還以爲他走了，伸出小手往身邊揮了揮，又被灰握住了手。
楚辭一怔，“你怎麽了？”
“疼嗎？”他僵硬地問。
“你說現在嗎？現在不疼了。”
楚辭忽然感覺他又很用力握緊她的手，楚辭怔愣地想開口問他什麽，倏地，她也呆滞住了。
她感覺到有濕熱的淚液滴落在她手背上，一下子燙到她。
楚辭怔怔地，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等她稍稍緩過來了，又很迷茫地睜着眼睛輕聲問道：“灰？你……哭了？”
灰沒有說話。
“你到底……怎麽了……”
灰隻是緊緊抓着她的手，沒有出聲。
“灰……”
她好幾聲叫喚過後，灰終于發出一聲“嗯”。
他說：“我想起我媳婦。”
這下換楚辭愣住了，似乎很稀奇，“你有媳婦的啊？”
“我有。”灰皺着眉頗是強勢地反駁她遲疑的語氣。
“好吧你先松手。”
灰沒動，一邊抓着她的手一邊沉聲道，“以後不要幹這種蠢事。”
“好。”
灰又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很突然地緩緩來一句，聲音低啞得很：“我媳婦很喜歡我。”
楚辭把手抽回來了，抱着雙膝，歪着頭朝着他的方向彎了彎唇角笑，“你知道什麽是喜歡？”
那語氣，就好像是在挪揄灰這樣榆木腦袋的人，如何能知道喜歡是怎麽一回事……
但灰卻淡淡地用她的話反問她：“你知道什麽是喜歡？”
“知道。”楚辭閉了閉眼睛，不知道是想到了誰，眉啊眼啊好像都是彎彎的，紅唇很可愛地半咬着，她忽然把眼睛睜開了，朦胧漂亮的眼珠子裏映着天邊的星辰光霧，像是在望着灰，她嗓子輕軟又纏綿地說：“喜歡就是……殿下啊。”
灰沉默地盯着她，好半晌都是一動沒動的。
她在想着她的殿下，她眉眼彎彎的樣子，很甜。
她望着他說，喜歡就是……殿下啊。
灰攥動了一下喉嚨，嗓子眼裏好像吞了炭火，灼痛到無法說話，無法呼吸。
他控制不住自己，伸手要觸碰她那樣漂亮的星眸，指尖微落，楚辭又在那一刻抱着雙膝埋下了頭，她蒙着頭說，“我沒哭，你先别理我一會。”
灰放在半空中的手指，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地放了下去。
他坐在她身邊，等她。
周圍很安靜，夜裏的風徐徐地拂來，院外是一片清寒，月光淡淡的銀輝籠罩在整個院子的石台上，從院牆的樹上灑落下來了斑駁碎影……
他在這樣靜谧的氛圍裏，默默等待。
楚辭說一會，就真的一會，等她重新平複過了情緒，楚辭擡起來頭，眸子裏還沾着水汽，仰着頭望着夜空。
很想看一看天上的星星，很想找一找，屬于殿下的那一顆星星，會不會就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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