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趴在坐榻上,看着從木盒子裏拿出來的小花花,小花花長了好些嫩綠色的葉子,花枝也比之前漂亮多了,就是還是那麽一小株花骨朵,沒開過花。
楚辭心不在焉地摸了摸它,摸了一會,忽然忍不住趴在案幾上,小臉埋在兩隻手臂間,肩膀微微地抽搭起來。
沒有一點點的預兆,楚辭哭了。
她起初沒哭出聲,隻是咬緊了嘴唇,一聲不吭地埋在手臂間掉淚。
但沒過一會,小花花低了頭,彎了彎花枝,用小葉子輕輕地掃了掃她的頭發,楚辭沒好氣地抽咽,“别碰我……”
小花花動作頓了一下,又低了頭,垂着小花骨朵摸摸她的額頭。
楚辭忍不住哽咽了,“都說了不要摸我……”
她還是埋着頭不肯起來,隻是哭得更厲害了。
直到小花花掉了好幾片葉子下來,楚辭感覺到額頭上有東西掉落,她終于是抽嗒嗒地擡起頭,淚眼汪汪地看到額頭上的葉子落下來,楚辭怔怔地,又擡頭去看花瓶,看到小花花低垂着花骨朵,葉子都耷拉了下來。
楚辭到底是急了,紅着眼睛說:“我沒有氣你的意思,你别再掉葉子了,知不知道養你長幾片葉子有多不容易……”
小花花抖了抖葉子,到底是沒再掉葉子了。
“陳岚他們都說,殿下是世上最愛楚楚的人,如果他還活着,他不會不要楚楚。”楚辭說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别開了頭,眼眶更紅了一些,“可是,我既希望是他,又害怕是他……”
楚辭知道小花花不可能會回答她,她自己發洩夠了,便把小花花放回床頭案幾上,她和衣躺下來,想要入睡,想要一覺醒來,什麽都沒發生過。
這樣天真的想法,在失去太子殿下以後,幾乎每一天夜裏都會想。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這一夜,床頭的燈火忽明忽暗的,圓圓長長的白瓷瓶上,那一株黑色的小桃花在昏暗的燈火底下,終于緩緩地綻開來。
黑色的花蕊,黑色的小花朵,一瓣一瓣地慢慢打開。
在暗夜裏,蔓延着妖冶詭谲的美麗,黑色的桃花漸染了幽幽的寒香,有些教人心醉。
楚辭迷迷糊糊地睡夢中,感覺有什麽在自己胸口上摸來摸去,帶着有些濕濕的舔`弄,她想睜開眼睛,卻醒不來。
像是被夢給餍住了。
沾了水珠的桃花,柔軟冰涼,小小花瓣掉落在她身體上,讓她渾身濕黏又酥麻,有些難受,扭動着想掙紮,又睜不開眼睛。
她仿佛是在做着一場妖冶迷亂的春夢。
……
夜半時分,桃花林裏。
他斜卧在石台上,白如雪的披風宛若綻開在地上,落了一地的花兒。
他靠在樹下,臉龐上還戴着面具,半垂的眼眸散淡又慵懶,眼角勾勒了一抹極深極魅惑的弧度。
那時,他微微支着額角,歪着頭,修長的指尖懶洋洋地玩弄着一瓣黑色的桃花,像是在輕輕揉捏玩弄着什麽,明明是很情色靡亂的蹂躏動作,在他做來卻優雅矜貴得很。
“城主,現在就動身嗎?”随從在一旁低聲問道。
他忽然微微低頭,單薄性感的嘴唇微張,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玩弄在指間的花瓣,慵懶地從鼻間發出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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