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得她仿佛能嗅到他身上的氣息。
但是,又很不真切。
面具人的反應更快,他餘光瞥見了刀光劍影疾風般掠來,已經是極快地做出反應要避開了,但那道淩厲的劍光卻幾乎是疾風閃電般穿刺而過,毫不留情地狠狠從面具人執着燈盞的手掌穿過……
流光劍滲着陰鹫冷戾的殺意,血光越來越強烈,仿佛是從未承受過這樣的怒意。
流光劍太快了,果絕又極狠地飛掠過去,凝聚着極其森寒的紅光,隻見在四起的刀光劍影須臾之間,面具人身上已經被刺了無數劍,大有要将他碎屍萬段之意。
面具人被流光劍猝不及防刺了百來劍,血瞬間傾湧而下,但饒是這個時候,他仍然能捂住噴湧的胸口,在慘烈地冷笑聲按下石台上的機關……
在那一瞬間,面具人幾乎是在鮮血淋漓之中從石台上開啓的機關墜落下去,石台再次重重關上,緊跟而來的是無數石頭從頭頂上的石壁滾落而下,轟隆隆地,震耳欲聾得很……
楚辭感覺到有個渾身寒意的人緊緊抱住了自己,他用流光劍砍斷了鎖着她雙手的鎖鏈,把她從陰暗潮濕的地底下抱起來。
他的頭頂上都是不停砸落下來的石頭,他一手抱着自己,一手用流光劍爲她披荊斬棘,擊退所有險惡。
但楚辭還是很疼,疼得眼淚直掉,又很沒心沒肝地咬着他,而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推開自己,甚至是任憑着她趴在他懷裏胡亂地咬着,咬到她自己疼昏過去……
但這樣的昏沉并沒有維持多久,不出半個時辰,她又硬生生疼醒了。
醒過來的時候,人似乎已經在馬車上了,她聽到馬車轱辘轱辘跑得很快的聲音……
楚辭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自己被人抱在懷裏,而她嘴裏還咬着他手指不放。
楚辭突然就在疼痛中有了幾分殘存的清醒,她推開了他,自己卻從坐榻上摔了下去,被施過毒針的雙腿仍是動彈不得……
她跌坐在地上,眼睛紅紅地,眼淚要滴不滴地,可是下一刻,帝绯離伸手過來的時候,她又往後挪了挪,低垂着頭,輕啞地發音:“殿下,我們和離吧。”
她說着,傷痕累累的小手尚在發抖着,卻還是堅持把手上的星羅鏈摘下來,哆嗦着還給他。
那麽輕易就能摘下來的星羅鏈,她在那暗獄底下,被威脅折磨了兩日,愣是一次也不曾動過要脫下來的念想,但在見到太子殿下的這一刻,她就這麽輕易脫了下來,還到他手上。
大概是真的怕了,怕自己再弄壞了他這樣重要的東西。
她并不知道的是,在她脫下星羅鏈,用沾滿血迹的小手遞還到他手上時,帝绯離一雙幽深黑眸交織着怎般變化,卻又不露痕迹地埋藏在眼底。
帝绯離盯着她須臾,那樣矜貴高冷的一個人,緩緩慢地俯下身來,輕輕握住了她的小手,沉默又安靜地注視着她受傷的手,把星羅鏈又重新戴上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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