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黃山小寨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棂格射在屋内的案幾上,一名約十五六歲左右的少女雙膝着地坐于榻上,右手執筆書寫着什麽。那秀雅的小楷上映着被拉長的窗影明暗分明。少女雖一身粗布麻衣,但絲毫不遮掩她清秀的容顔,尤其是柳葉細眉下的那雙美瞳帶着動人的靈性。

直到案幾上那二十頁布紙寫滿,少女才緩緩放下手中的筆。輕輕晃動有些發酸的手腕。她擡頭望向窗外,疏松的枝葉透過窗子帶着一絲絲綠意,晨風襲來,夾雜着泥土和青草的氣息,十分好聞。少女把寫好的布紙壓在鎮紙下這才起身。她伸伸懶腰。心道總算把林伯這兩日留的課業完成了。終于可以到外面透透氣。

她不明白,黃山寨裏和她同齡的不少,爲什麽林伯總是讓她不停的學習,琴棋書畫樣樣都要學,有時也會灌輸一些兵法。她又不是什麽大家小姐,學習這樣有什麽用。她更喜歡劍術,起碼在這戰亂的年代,武藝才更加實用。所以,閑暇之餘她總是偷偷瞞着林伯拉着華意和夢橋他們陪自己練劍。

少女所生活的寨子名爲黃山寨。每年秋天,大片大片的黃葉爬滿整片山谷,遠遠望去,形成黃色的海洋,美極了。所以寨子也映着那美景叫黃山寨。

林伯本不是寨子裏的人,聽說在少女很小很小的時候,是被她阿婆救回來的,見沒有去處,便留了下來。沒人知道他以前是做什麽的,不過從他的言談舉止和淵博的學識看來,他以前定是個人物。反正不會像她們這些貧民百姓。自然而然,這裏除了少女的阿婆,林伯是第二個被大家尊敬的人。也是從那時起,林伯就成爲少女的老師。隻不過林伯不喜歡少女稱他爲老師,所以,少女随大家一樣,一直叫他林伯。

林伯對她的課業要求很嚴,每日午時都會來檢查她的課業,若不過關,那一天也就别想去其它的地方了。所以,每次的課業,她都是極其認真的去完成。

今日課業完成的早,她見林伯查課業的時辰尚早,索興推開房門準備去找夢橋他們。

恰巧這時,一位小婦人打扮的女子手挎一草籃向她走來,“偌蓮,正好,三嫂給你送地瓜來了,是你楊波哥一早挖的。”

“謝謝三嫂,三嫂裏面做吧。”少女接過小婦人的草藍。

“不了,你看我這一身,還帶着泥呢,弄髒林伯的書房就不好了。”說着小婦人笑盈盈的離去。

偌蓮拿出幾個較大的地瓜放到一旁的茶桌上,準備留給林伯。這才提着餘下的離開林伯的書房。

“偌蓮”沒走多遠,不遠處一名和偌蓮差不多年紀的少年歡快的向她跑來。手拎一條腹部銀白色的草魚遞到偌蓮面前,“偌蓮,這是俺剛抓的魚,可新鮮了,送你。”說完還喘着粗氣。看樣子是跑着來的。

“謝謝你,阿木。”偌蓮正要接過阿木手中的草魚,忽然從身後伸出一隻大手,搶過阿木手中的魚,“阿木,我替偌蓮謝謝你。”

這人不是别人,正是華意,華意與林伯一樣,也是外來人。不知外面的人是不是都是那樣卓爾不群。單單憑華意那樣貌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他五官立體清晰,明媚的雙瞳仿佛瞬間能把人吸引進去,那非凡容貌又像暖陽讓人感到一絲暖意。而那一身緊身的藍袍更加襯托出他體态健美身材勻稱。就連站在一旁的阿木也看的出了神。

爲什麽這小子長的這麽好,偌蓮有些氣憤,終于忍不住用拳頭敲向華意的頭,“你小子出來能不能先吱個聲,想吓死我嗎?”

“蓮大小姐,哪敢呀。”說着華意又轉身對阿木道:“阿木,還有事嗎?”

阿木尴尬的用手抓撓頭,“沒,沒有,那俺先走了。”說罷,阿木幾乎是逃跑般的溜掉的。

“華意,阿木雖然有些呆,但爲人很老實,你不要欺負他了。”終于,偌蓮忍不住叮囑華意。

“偌蓮,我這叫欺負他嗎?我知道他對你有心思,可你也不看看他那傻樣,天天來獻殷勤,有意思嗎?”華意很是不滿的撇撇嘴,學着阿木的樣子,“偌蓮,這是俺給你捉的魚。偌蓮,這是俺給你捉的兔子。天天給你捉那些小動物,也不想想那些可憐的小動物是什麽心情。”

華意有模有樣學着阿木呆呆的樣子,很是滑稽,引起偌蓮不自覺的哈哈大笑起來。華意見偌蓮捂着肚子笑得厲害,很是有成就感。終于笑意過後,偌蓮不想再提及阿木的話題,特意轉開話題,“對了,你看到夢橋和白珠他們了嗎?”

“沒有!”不知華意是否賭氣,别過頭回答的很是幹脆。

偌蓮無奈搖搖頭,“那你先幫我把東西給阿婆送去,我去找找他們。”說着,偌蓮把手裏那藍地瓜塞到華意手中,因爲她知道,無論華意是否情願,既然偌蓮開了口,他都會去的。

“好吧,正好我去看看阿婆。”

果然,華意這小子還是乖乖幫偌蓮去跑腿了。看着華意的背影,偌蓮有些發呆。不知想着什麽。

“偌蓮,你找夢橋大哥他們嗎?”忽然身旁突然又冒出的阿木着實把偌蓮吓了一跳。

阿木不好意思的摸摸頭,“俺,俺不放心你,所以又回來了。”

“我又沒離開寨子,有什麽不放心的。”偌蓮看着阿木的樣子不像撒謊。也就不在追究他話中的意思。

“偌蓮,俺知道夢橋他們在什麽地方。早些時候,俺在寨口看見他們,他帶着幾人,看樣子是準備去‘借糧’,這會應該不在寨子裏了,你是不是又想去練劍,要不俺陪你去。”阿木讨好的道。

‘借糧’是偌蓮他們之間的話,實際是向那些黑商貪官劫些物資。他們從來不動老百姓的東西,而且還會經常把劫來的東西分給那些貧困人家。

“‘借糧’這麽好玩的事情又不叫我。”偌蓮生氣的嘟囔,“你知道他們去哪裏嗎?又向什麽人‘借糧’?”

阿木感到自己說錯了話,吱吱唔唔的回答,“不,不知道。”

偌蓮看出阿木撒謊,“阿木,你知道不知道,你隻要一說謊眼睛就會向上看嗎?”偌蓮不客氣的揪住阿木的耳朵。痛的阿木直叫喚。

“林伯說了,不讓你去做這麽危險的事,如果俺告訴你,讓林伯知道,後果很嚴重。”阿木努力的救回自己的耳朵,他不明白,偌蓮很暴力,可是自己怎麽還是喜歡她。

偌蓮當然知道林伯的擔心,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去。“阿木,你如果再不說,輪不到林伯,我就會讓你提前感受下拳頭的滋味。”說着,偌蓮特意亮出自己的拳頭。

“别,别,俺說。他們去的洛江鎮,聽說有個姓馬的黑商不知從哪裏弄了一批黑糧,由于來路不明,不敢走官路,找了些人從小路運過去,所以……”阿木最終經不住威脅,懦懦的回答。

洛江鎮離這裏不太遠,如果現在趕去說不定會在‘借糧’前趕到。打定主意不等阿木說完,偌蓮急忙跑出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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