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炊事班的飯菜做的并不怎麽樣,墨上筠甚至懷疑他們是故意的,有時候米飯煮的跟稀飯似的,有時候又煮的跟石子一樣,總而言之從來沒有“正好合适”的時候。
菜也是這樣,除了最開始幾天還正常一點,越到後面發揮越随性,鹹淡沒有一次是準的,一個蔬菜都能炒焦,好不容易放幾塊肉能不炒一下直接往水裏煮,一點味道都沒有,不知多少人私下裏吐槽炊事班的味覺。
到了今天,炊事班怕是愈發地消極怠工,飯菜簡直難以下咽。
但,今個兒因爲時間太趕,所以所有學員都皺着眉頭将飯菜往嘴裏刨,中途硬是沒敢有半句吐槽。
将飯菜解決掉,墨上筠吐出口氣,然後把剩下的水給喝完。
“啊,我中毒了——”
任予端着盤子路過,在中途誇張坐做作地喊了一聲,然後捂着胸口滿臉扭曲地蹲了下去。
墨上筠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然後道:“燕歸,收屍。”
“好嘞!”
早就吃完等她的燕歸,當即麻利兒從位置上站起身,于一張空桌子上直接翻過去,然後來到戲精·任予跟前。
任予立即收斂戲精專用表情,道:“诶,就開個玩笑嘛。”
“嘿嘿。”
燕歸朝他笑了兩下,然後強行拖走了任予。
因爲任予在拼命掙紮,于是言今朝也站起身,跟燕歸一左一右地扛走了燕歸。
可是,在出門之前,他們仨正好碰到從外面進來的倆炊事員。
倆炊事員本來是打算直接去操作間的,但見到兩個人脅迫一個人的場面,于是下意識停頓了一下。
就在這時,任予在地上站直了,然後跟燕歸對視一眼。
“啊,我中毒了——”燕歸學着任予的做作模樣,捂着胸口痛苦出聲。
很快,任予也附和地倒下,“飯裏有毒——兄弟們,一定要爲我報仇——啊!”
言今朝在原地沉默了兩秒,最後松開任予,就跟不認識任予、燕歸一般,一臉嚴肅地從他們倆身邊走過,一路出了門。
他那架勢,恨不得從頭頂到腳下都寫上“我不認識他們”這幾個字。
食堂裏剩下的一堆人:“……”
路過的炊事員:“……”
這種戲精場面,過于年輕的他們實在是招架不住。
這時,覺得被羞辱的炊事班班長拿着勺子沖出來,怒氣沖沖地朝他們倆吼道:“幹什麽,信不信我跟你們閻隊投訴,說你們嫌棄我們做的飯菜?!信不信我們罷工,讓你們連毒都吃不了!”
被炊事班班長一頓咆哮,燕歸和任予二人立即老實了。
惹不起,惹不起……
兩人佩服地朝炊事班班長拱手,然後相攜離開。
食堂内的衆人,就當看了一場戲,默默地收回了視線。
不過,他們也沒有久待,因爲午餐時間已經結束,炊事班班長直接揮舞着菜勺轟人了。
頭一次在部隊被“轟”出食堂的墨上筠,神色頗爲凝重,不過等她想“整治”一下那倆惹事的家夥時,這倆已經不知竄到哪兒去了。
墨上筠便隻能作罷。
*
中午休息的時間裏,今日可以在訓練場看到難得一見的景色——大部分的學員都沒有進行自己的訓練,而是在咬牙切齒完成規定的訓練。
結束完訓練才去吃飯的墨上筠等人,此時此刻,異常的悠閑,晃晃蕩蕩地在訓練場上招攬了一堆仇恨值後,才去做自己的事。
午休即将結束的時候,燕寒羽過來了一趟,是過來找燕歸的。
過年了,家裏也事多,因手機現在可以自由通訊,所以燕寒羽跟家裏打了通電話,期間大部分事都是圍繞燕歸展開的,要轉告燕歸的事兒也不少,所以燕寒羽幹脆直接過來一趟。
不管聊得什麽,燕歸都很開心,所以任由燕寒羽一一将事情轉告,心情那叫一個好。
乃至于,在燕寒羽要将事情交代完後,燕歸注意到一直在附近徘徊的柴心妍,還多看了柴心妍一眼。
柴心妍也借此機會,趕緊走了過來。
“燕歸。”
柴心妍懷着緊張的心情,先是落落大方地朝燕歸打了聲招呼,然後在走近以後,順利将視線轉移到燕寒羽身上。
停頓兩秒,柴心妍朝燕寒羽留喊道:“寒哥哥。”
“……”
聽到這個稱呼,燕寒羽緊緊皺起眉頭。
——學員怎麽能這麽稱呼教官?!
燕歸察覺到燕寒羽生氣的點,心想這也偏差十萬八千裏了,于是善心大發地幫忙解釋道:“她是柴叔叔的女兒。”
“嗯。”燕寒羽冷冷應了一聲,卻道,“墨上筠也是叫我‘燕教官’的,以後注意一下。”
一句話把氣氛聊到死。
燕寒羽對柴心妍有點印象,也知道柴心妍的來曆,但他計較的是這個場合身份的稱呼。
就連燕歸都是稱呼他爲“教官”的。
不過親弟弟沒有可比性,所以都是“熟人家的女兒”的墨上筠,跟柴心妍來作對比就更合适了。
然而,這話落到柴心妍耳裏,就變了味。
——好端端的,拿墨上筠來作比較,是不是對墨上筠有意思?
“好。”柴心妍窘迫地點了點頭,尴尬道,“我以後會注意的,燕教官。”
“嗯,多向墨上筠學習。”燕寒羽滿臉嚴肅地交待道,如同老師對同學的口吻。
燕歸:“……”
柴心妍:“……”怎麽句句話都離不開墨上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