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墨上筠走進食堂、端自己的早餐、找到空位置坐下的時間。
一分鍾之内,丁鏡和任予輕而易舉地從一堆人裏抓到秦蓮和艾又槐二人,盡管秦蓮和艾又槐的身手都不錯,但在丁鏡和任予這種級别的看來就是一個渣,三招之内制服,然後直接将她們倆拎出了食堂。
墨上筠将早餐放到桌上的那一刻,秦蓮和艾又槐正好消失在食堂門口。
墨上筠眉頭微動。
不管怎麽說,這倆跑腿的效率還是過關的。
但,過了三分鍾,丁鏡和任予才回來。
身爲秦蓮和艾又槐團隊的成員,等到再次見到他們倆,才反應過來,然後嘩地一下沖了出去。
可也有站在原地不動,以及回到自己位置繼續吃飯的。
她們的隊伍,也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團結。
墨上筠也低頭吃着自己的,而完成任務的丁鏡和任予則是跟完成什麽重大任務一樣,特地來到墨上筠跟前進行彙報。
“墨姐,任務圓滿完成!”
任予笑嘻嘻地說着。
“哦。”
墨上筠淡淡應聲,咬了口饅頭。
然而,丁鏡和任予還沒有走。
斜乜着他們,墨上筠唇角勾笑,眉目泛着涼意,她問:“不走等我請你們吃飯嗎?”
本還想着有幾句誇贊的任予,聞聲有些驚訝,但也麻利兒地應聲,“走走走。”
丁鏡則是朝墨上筠笑了一下。
那意思是——接下來的輿論,您擔得起嗎?
墨上筠沒有搭理她。
于是,丁鏡和任予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回到位置上吃飯。
正如丁鏡所說,經過剛剛那麽一鬧,接下來食堂所有議論的焦點,都落到墨上筠身上。
連續三天,接連讓人勁爆的猛料。
——身爲學員中佼佼者的丁鏡和任予,竟然要聽墨上筠的差遣,這個墨上筠究竟是什麽來頭?
——燕歸等跟墨上筠有關系的可以理解,但丁鏡和任予在來GS9前應該不認識墨上筠才對,憑啥要聽墨上筠的?
一時間,衆人發揮各種腦洞,對墨上筠的來路浮想聯翩。
墨上筠正在思考這幾日的訓練計劃調整,沒什麽心思搭理他們的猜測,于是以大佬的淡定狀态繼續吃着早餐。
好家夥,這架勢落到他人眼裏,愈發地神秘莫測了。
早餐吃到一半。
這時,原本已經吃完飯的梁之瓊,繞了個圈,來到墨上筠對面坐下。
“墨上筠,他們倆怎麽這麽聽你的話?”
梁之瓊八卦的時候,聲音壓得低低的,生怕被他人聽到的樣子。
吃了口饅頭,墨上筠正色道:“我能耐。”
“……”
這臭不要臉的!
*
食堂裏的動亂很快就傳到教官耳裏。
不過,沒有一個來插手。
這是他們的習慣,想打架想鬧事的,第一個月随便,他們完全不管事兒。
因爲第一個月的主旨就是——放養。
但是,就墨上筠能指揮丁鏡、任予一事,還是有人偷偷八卦的。
不知道爲什麽,在墨上筠身上,她們總能發現各種驚喜。
……
今日的教官,依舊是走黴運的燕寒羽。
碰到燕寒羽,對墨上筠來說,也是走黴運。
跟昨天一樣,被單獨拎出來當做“合格成績”,各方面考量墨上筠的心理承受程度。
墨上筠歎息着完成一項又一項的訓練,盡量讓三分之一的學員通過訓練,剩下一批人……老老實實去跑圈。
她不知道的是,在教官圈子裏,卻傳出一堆的議論:
——“怎麽又是燕寒羽,昨天抽到的不是阮硯嗎?”
——“閻爺發話了,這一周全部由燕寒羽負責。咋回事兒啊?”
——“大概是墨上筠好玩兒吧。記得去年燕寒羽用這種方式訓練的時候,被選出來的那個倒黴鬼嗎?一心圖表現,五分之四的都不合格,最後由燕寒羽親自把他給淘汰了。這次的墨上筠不錯啊,明明有實力,也懂得保留實力,不過度凸顯自己,可以保證一部分人能通過訓練。”
——“可是,閻爺平時都不是不管事兒的嗎?幹嘛插這一腳?”
——“他插手跟墨上筠有關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總覺得閻爺跟墨上筠之間有什麽恩怨,不然怎麽墨上筠一來GS9,就老是針對她?聽他們說,在海陸時這倆人關系還挺好的……閻爺是什麽人啊?這絕對是假象!假象!”
……
就閻天邢在背後動手腳一事渾然不知的墨上筠,隻能歎一聲天命如此。
不過,以她優先的結果是——有人憎恨她,但也有人巴結她。
——“墨上筠,待會兒能不能稍微慢一點兒?稍微慢那麽一點點就行。”
說出類似話語的,基本都會被墨上筠抛在身後,保持着超越一點點的距離,然後讓這些滿懷期待的學員,懷着哔了狗的心情去跑圈。
可,盡管如此,總有一些人熱情不減,想要讓她手下留點情。
畢竟有丁鏡和任予這倆保镖的墨上筠,他們——惹、不、起!
然而面對這些請求的墨上筠,一律忽略,權當沒聽到。
*
早上秦蓮和艾又槐的争執被墨上筠給終止,但接下來墨上筠就沒那個閑心去管她們的事了。
這一天下來,兩人完全處于火拼狀态,連帶着她們隊伍的其他人也在暗自較勁,身爲領導者的柴心妍和秦雪完全采取截然不同的方法,前者努力做隊員的思想工作,但後者卻少言寡語地讓她們自由行動,這兩種決策直接導緻兩種不同的現象——前者團隊凝聚力強,後者團隊一盤散沙。
在這一天即将結束的時候,柴心妍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從秦雪的團隊裏挖走了兩個學員。
這下,秦蓮徹底炸了,差點兒沒直接沖上去跟柴心妍幹架,最後還是被秦雪攔住批評幾句,才控制住心裏的怒火。
隻是這架雖然沒有幹成,但這兩方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處處看不順眼,處處作對,處處找茬挑刺,一言不合就有幹架的架勢。
墨上筠坐在小山坡上看戲,手裏拿着從炊事班那裏順來的一點瓜子,邊吃邊看,那叫一個津津有味,就差沒有在腦門上寫着“吃瓜群衆”這四個大字了。
等戲看完,墨上筠才想起懸崖那裏有夜宵在等,于是起身拍了拍衣擺,打算去懸崖上看看。
這個盧景烨安的什麽心,她也挺想知道的。
好巧不巧的,還沒有抵達懸崖,卻在一條河附近撞見了盧景烨……以及另外兩個學員。
盧景烨和一個學員坐在河邊,而另一個學員則是在河裏勞作。
“盧景烨,你腦子是不是有坑?你想追梁之瓊就追呗,非得采取什麽迂回政策。現在好了吧?天天得去進貢糧食。而且這還不是進貢心上人的!”
坐在盧景烨身邊的學員,痛心疾首地‘教育’盧景烨。
墨上筠離得不算近,但因爲那位嗓門比較大,加上周圍安靜,所以她聽得很清楚。
就那位的評價,墨上筠還附和地點了點頭——說的沒錯。
盧景烨苦惱地低下頭,沒有吭聲。
于是旁邊那位繼續道:“你說說你,難得開竅一回……哎,你都巴結上了,光坐那兒看人聊天,你好歹也是打探點消息啊,我們浪費訓練時間給你找糧食,你也争點氣行吧,再怎麽着,把人姑娘的興趣愛好打探出來,行不行啊你?!”
“……我努力。”盧景烨窘迫道。
“嘴上努力有屁用?!”那學員無比着急,“爲了你這事兒,籌謀劃策三天,結果整天在人面前晃悠,人家看都不看你一眼。好不容易在前天撞見了吧……人家讓你走,你就走啊?那種時候不死皮賴臉地纏着,你是不是傻?!”
“我……”
“算了算了,看你今天的表現。反正再這樣下去,我們可幫不了你。”
說到這兒,在河裏勞作的學員,拎着兩條魚走上河岸來。
“沒辦法,就網到兩條魚,而且都很小。”這學員走近了一些,有些無奈道,“不過白天多摘了點野菜,估計能向墨扒皮交差。”
不遠處的墨扒皮:“……”
怎麽有種自己很無恥的感覺?
墨扒皮摸了摸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