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有學員跑回了營地。
墨上筠收拾好垃圾，跟閻天邢告别後，就去了宿舍。
抵達宿舍後，墨上筠才明白蘇北走時說的“待會兒見”什麽意思。
雖然有空的宿舍，但也沒特地給蘇北騰出一間房來，而是就在她們宿舍臨時加一張折疊床，就挨着墨上筠的床鋪。
床鋪還沒有鋪，背包也丢在上面，看起來隻是丢下行李，并沒有收拾過。
墨上筠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拿了套新的衣服去洗澡。
女士優先，九點半到十點，是女兵洗澡的時間。
但礙于女兵的體能問題，最後一批趕到的女兵，一般隻有幾分鍾的洗澡時間。
将近十點的時候，墨上筠拿着洗好的衣服回來，一到門口，就聽到裏面的動靜——陳雨甯跟蘇北在聊天。
準确來說，是在探讨問題。
她們倆都是狙擊手，有很多話題可以聊，墨上筠進去的時候，她們正在講不穩定環境下射擊的一些技巧。
見到墨上筠進來後，兩人很自然地同她打了聲招呼，讨論的話題也未曾避開她。
墨上筠朝她們倆點了下頭，就拿着衣服去晾了。
等她再回來時，兩人已經轉移了話題。
“怎麽樣，能不能來給她們上節課？”陳雨甯朝蘇北發問，“明天正好有射擊訓練。”
“行啊。”
蘇北不假思索地給應了，沒有什麽猶豫的。
她也想會一會南海艦隊的女蛙人們。
這時，注意到墨上筠進來的陳雨甯，忽的偏過頭，朝墨上筠發問：“明天訓練嗎？”
“嗯。”
想了下，墨上筠應聲。
帶兵跟訓練，在她看來，沒有什麽區别。
陳雨甯隻是随口問問，見墨上筠給了答案，便沒有多想。
這話題就算過了。
蘇北還算好相處，最起碼脾氣不錯，也沒有像遊念語一樣跟墨上筠鬧得很僵。
偶爾蘇北會問上幾句，墨上筠也回應幾聲，沒有鬧出什麽矛盾來。
氣氛相對來說很融洽。
*
淩晨，二點。
墨上筠睡眠很淺，一聽到上鋪的動靜，眼睛就倏地睜開了。
這一睜，差點兒沒被吓到。
營地晚上一直會亮着燈，每一棟平頂房外都有兩盞，就算是漆黑的夜晚，也會有光線從窗戶透射進來，讓人勉強能看到宿舍内的情況。
于是，墨上筠一睜開眼，就見到站在床鋪旁的黑影，她差點兒下意識将枕邊的匕首甩出去。
好在一秒後，墨上筠看清了床鋪旁站着的人——蘇北。
蘇北衣着整齊，全副武裝，早就收拾妥當，此刻正站在床鋪，雙手抱臂，微垂着眼簾，神情似笑非笑的，正盯着墨上筠看。
墨上筠回過神，定了定神後，不動聲色地起身。
“好看嗎？”
拿起一件外套穿上，墨上筠涼飕飕地問着，語氣不算多和善。
這大晚上的，任誰被這麽一雙眼睛悄無聲息地盯着，都會不爽。
蘇北輕笑一聲，不緊不慢道：“本來以爲你會動手。”
說完，也沒看墨上筠的反應，将槍支往肩上一背，就直接出了門。
“她站了多久？”
陳雨甯從上鋪跳下來，朝門口方向瞥了眼後，便向墨上筠問道。
“不知道。”
墨上筠擰眉回答，語調微冷。
她也好，陳雨甯也好，都沒有發現蘇北。
這一點，讓素來警覺性挺高的墨上筠不太爽。
迅速利落地收拾好自己，墨上筠還花了點時間整理了下被褥，然後才同陳雨甯一起出門。
今晚二點半，有緊急集合。
像她們這樣的，事先知道訓練安排，自然會提前起來。
她們倆一到空地，就見到閻天邢、牧齊軒、段子慕、蘇北等人，墨上筠大緻掃了一圈，發現所有教官都到齊了。
閻天邢給了墨上筠一個眼神，示意她來他的身邊。
有着“幫閻天邢帶兵”的理由，墨上筠也覺得光明正大，遂直接走向閻天邢。
眼見着墨上筠走近，閻天邢勾了下唇，特地朝段子慕方向看了眼。
正在跟蘇北說話的段子慕，感受到這邊有意無意的視線，朝這邊斜了一眼，繼而眉頭抽了抽。
切。
段子慕心裏鄙視之。
“給。”
閻天邢給墨上筠遞了個哨子。
順手接過來，墨上筠道：“謝了。”
但，等哨子落入手心的時候，墨上筠發現觸感不太對，等閻天邢将手收回去時，她低頭一看手心，赫然見到一顆躺在哨子旁的糖。
墨上筠視線與閻天邢對視，爾後不約而同地收回。
她将糖和哨子都放到兜裏，然後向前走了兩步，就在閻天邢身邊站着。
就站在一側的牧齊軒，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戀愛味道，不由得輕咳一聲，朝旁邊移動了幾步，距離他們倆遠了些。
二點半，牧齊軒準時吹響了哨子。
“哔——哔——哔——”
緊急集合的哨聲在空曠寂靜的營地裏響徹、飄蕩。
有涼涼的風從耳側吹過，微長的發絲晃動着，在頸窩、耳邊飄動，癢癢的。
墨上筠看到那些從平頂房裏沖出來的人時，忽然想，頭發長得真快，是時候剪了。
三分鍾的時間，所有人都穿戴整齊，拿好武器裝備，在空地上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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