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卡車附近的時候,司機已經收了槍,而剛剛被淘汰的兩個女兵,則是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兩人都一言不發,悶悶不樂的。
“哪個部隊的?”墨上筠饒有興緻地看了她們倆一眼。
不用想,也知道她們倆身上的裝備怎麽來的——絕對是幹倒了幾個精銳奪了裝備。
之後還敢過來劫車,也算是很有膽識了。
偏偏,不巧遇上了她。
兩個女兵看都沒看她一眼,沉默以對。
倒是司機回過神,幫忙回答道:“海陸的,兩栖偵察兵。”
“哦。”
墨上筠輕輕揚眉,勾了下唇。
倒也不奇怪。
海軍陸戰隊,兩栖偵察兵,俗稱爲蛙人。能夠成爲蛙人的,都是萬裏挑一的,有這樣的本事也不算意外。
如果沒有遇上墨上筠,她們指不定就得逞了。
現在估計恨她恨的牙癢癢。
“說起來,”司機好奇地看着墨上筠,問,“你是怎麽發現她們的?”
墨上筠挑眉,反問:“不是沒有口令嗎?”
司機:“……”
難不成,最初墨上筠抛出“口令”這個煙霧彈,隻是想證實對方的身份?
可是,這不該是一開始就對她們心起懷疑嗎?
是直覺還是有什麽證據?
見到滿懷疑惑的司機,墨上筠聳了聳肩。
最初透過後視鏡就發現她們鬼鬼祟祟的,雖然表現得不太明顯,但她們走路和靠近的姿态,都對他們有所防備,這絕不是一個友軍該有的反應。
之後,對方直接問司機要吃的。
這破綻就更大了。
畢竟,除了她,夜千筱的人也好,請來的精銳部隊也好,都不會用這種話題開頭。
——她是抱着遊戲心态過來的,身上又沒有帶随時補充能量的食品,所以才會過來找司機的。但其他人,就算再餓,也不會說的這麽直接。
看樣子,她們從一開始就盯上了司機,隻是後面她的到來,暫且将她們的計劃擱置了。
不過,墨上筠并沒有跟他解釋的太徹底,爲了剛剛的自熱米飯道了個謝,然後就拿着自己的裝備,隻身走進了荒野裏。
司機注視着她的背影遠去。
*
清晨,五點。
黎明時分,夜色暗的深沉。
光秃秃的山坡上,有道身影彎着身子,在坡頂處一滾,然後藏身于山坡斜側。
陳疏好有點抓狂。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灌入肺部,可肺就跟要炸了似的,難受至極。
她緊緊抓着狙擊槍,眼神充滿了憤怒。
也是見鬼了。
自從偷襲司機的計劃失敗,她臨時組合起來的三人小隊隻剩她一人後,她就第一時間決定離開,本想着跑出一段距離也就可以了,結果她剛想喘口氣,就有人在後面放冷槍,當時以爲是意外撞上的,于是繼續往前面跑,可她再次想休息一下,沒想曆史重演,冷槍又一次掃射過來。
反反複複。
一直到現在,對方依舊緊追不舍。
不直接讓她淘汰,就跟逗着她玩兒似的,簡直能把人給氣瘋。
可是,她每次找到伏擊點去觀察對方的時候,硬是見不到對方的具體方位——這個神秘的人,好像時刻都能找到隐蔽點一樣。
嘗試過幾次,她最後幹脆放棄了,一直到現在,隻顧着逃跑。
現在,她剛休息了一分鍾不到,就聽見一陣槍響,上坡最高點被空包彈打到,有碎石和泥土在沖擊下滾了下來,正好沿着她身側滾落。
陳疏好氣得在地上抓了把土,沒好氣地往前一扔,然後再次抓着槍,擡頭辨認了下終點的方位,直接朝某個方向沖去。
幾分鍾後,墨上筠站在她先前待過的山坡,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繼而沿着她前往的方向走去。
*
天色漸亮。
深藍的天幕,還有一輪月懸空,星辰漸漸少了。
一道身影沖出一片叢林,朝個方向艱難地跑去——雖然是跑的動作,但速度卻很慢。
墨上筠趴在一塊石頭上,步槍架在上面,槍口對着那道身影進行瞄準。
按理來說,看在對方這麽努力的份上,她怎麽着都得手下留情,給對方一條生路。
但是,無論她是不是開槍,對方都無法抵達終點了,倒不如她來給對方解脫。
——早在半個小時前,這人就偏移了道路,并且這一偏,不是細微的差距,以對方現在的體力和所剩下的時間,就算拼勁全力,也很難及時趕到終點了。
墨上筠沒有猶豫地扣下扳機。
下一瞬,對方身形一怔,頭盔上冒起了青煙。
她站定,動作緩慢地轉過身,朝墨上筠所在的方向看了眼。
還沒來得及看清墨上筠的模樣,她就眼前發黑,無力地倒了下去。
墨上筠擡手摸了摸耳麥,說了下坐标,讓他們過來接人時,最好準備兩個醫護人員。
收了槍,墨上筠找準前往終點的方位,提着槍,大步朝那邊走去。
*
旭日東升。
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地面的那刻,有三輛越野車從一條彎曲的道路上行駛而來,車速很快,動作很大,漸漸将終點處駐守的戰士們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夜千筱倚靠在裝甲車的車頭旁,手裏拿着一塊巧克力,漫不經心地吃着,以此來補充能量。
覺得太甜的時候,她會喝上一口水。
陽光灑落在她身上,她微微眯起眼,神情愈發地慵懶,清冷的氣息在旭日下添了些許柔和,如懶懶休憩的貓。
“夜隊。”
易粒粒拿着望遠鏡走過來。
沒有多說,直接将望遠鏡遞給她,然後掃向越野車來的方向。
車牌号是他們不知道的,計劃中,也沒有多出這三輛越野車。
夜千筱拿過望遠鏡,朝那個方向看了兩眼,看完後,就直接将望遠鏡抛給了易粒粒。
“顧霜他們回來了嗎?”夜千筱問。
雖不知這跟越野車什麽關系,但易粒粒不喜歡廢話,直接應聲,“嗯。”
“讓他們過來,”夜千筱拍了拍手,喝完最後一口水後,又朝準備離開去叫人的易粒粒道,“跟他們說,輸人不輸陣,這次垮了,今後就甭想擡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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