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墨上筠逛了幾次,閻天邢已經對這等眼神習以爲常了。
遂沒在意。
離開商場,墨上筠将棒球帽戴好,爾後朝閻天邢挑眉,“走了。”
“……嗯。”
閻天邢無奈地答應。
打了個響指,墨上筠在前面帶路。
不至于走得太快,但他們的速度也不慢,從人群裏走過,掀起一陣風,等人回過神來,剛走過的他們已經沒了蹤影。
兩人的體能毋庸置疑,基本不會有中途休息一說。
最開始,閻天邢會覺得無聊——一個月見一次面就算了,好不容易在一起的一點時間,卻交代在“行軍”上?
墨上筠偶爾會跟他說幾句話,但,不多。
堪稱浪費光陰的“約會行動”。
不過,漸漸的,閻天邢對墨上筠的體能卻上了心。
雖說知道墨上筠被從小鍛煉,體能又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一點點的積累,閻天邢估摸着墨上筠的體能會比他們那裏的女隊隊員高出一截,先前也多次見識過她的能耐。
可,這一次,又稍稍将對她的體能印象往上拔高了些。
擱在女隊隊員裏,怕是都能稱得上“變态”了。
三十公裏的路,她走得又快又輕松,從頭到尾沒表現出疲憊狀态,每一次觀察,都探查不到她的極限狀态。
這種用一般手段探不到底的能力,讓閻天邢在某一個瞬間也曾想過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慢慢研究。
但,這想法很快就打消了。
同樣身爲教官,觀念或許會接近甚至一緻,但一個教官一個學員,身份不同,思考的方向也不同。他不想跟墨上筠在同一個部隊,因爲到時候會引發很多摩擦。
12點整,墨上筠跟閻天邢順利走完30公裏。
“到了。”
遠遠看到偵察營的大門,墨上筠腳步停了下來。
“嗯。”
閻天邢随之停下腳步,沒有走得太近。
再次看了眼他的臉,墨上筠挑眉笑道:“走了。”
閻天邢輕笑,“我看着你進去。”
于是,墨上筠聳肩,走向了偵察營大門。
又不是生離死别,想見時沒有欣喜若狂,分别時也不至于戀戀不舍。
這一次,墨上筠依舊走的很爽快。
墨上筠腰杆筆直,身形端正,背着包,穿着便裝,走得越近,她走路的姿勢越像個軍人,周身的慵懶閑散漸漸收了回來。
很快,她來到了門口。
閻天邢一直盯着她的背影,但眼底的神色,卻漸漸黯淡下來。
而,在亮出證件,準備踏進大門的那一瞬間,墨上筠倏地停下步伐,她偏過頭,朝閻天邢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閻天邢倏地一愣。
墨上筠朝他笑了一下,繼而爽快地擺手,利落地進了門。
很短的時間,三四秒,等閻天邢回過神的時候,墨上筠已經消失在大門。
閻天邢還是站着。
良久,勾唇一笑。
竟然……回頭了。
*
偵察營,二連。
墨上筠踱步來到宿辦樓樓下。
正好遇見從樓上走下來的指導員和朗衍。
“這就回來了?”訝然地看着墨上筠,朗衍意外道,“不是說晚上的嗎?”
“事辦完了。”墨上筠淡定地回着,爾後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沒在新兵連帶兵?”
朗衍低頭看了眼時間,走下最後一個台階,“這不,想念我們二連的飯菜了,過來吃一午餐。”
指導員錯愕地看了看朗衍。
先前那個一本正經的朗連長,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染上了墨上筠這“貧嘴”的毛病?
“有特種部隊想來預定苗子,”指導員道,“好苗子都是團裏的心肝寶貝,哪能讓他們白白占了便宜,所以營長找我們一點開會,能留幾個算幾個。”
見指導員說起正事了,朗衍沒有再貧,點頭道:“我們二連就算了,連好不容易一屆畫風清奇的新兵連都被人瞅上了……”
說到這兒,朗衍無奈地攤了攤手。
本來他們爲了支持新的特戰部隊奉獻出好些個苗子,團裏已經很舍不得了,現在他們偵察營這塊肥肉被那麽多雙眼睛盯着,團裏自然得着急。
而且,一批老兵剛走,已是營裏的損失,就指着新兵連補充戰鬥力呢……怎麽能被人白白占了便宜?
每年這個時候,他們都得愁的焦頭爛額的。
“哦。”
墨上筠了解地點了點頭。
“要不,你一起來……”朗衍靈機一動。
指導員趕忙拉住他,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語調低聲道:“她也是要被挖走的人之一,讓她去不是往她那兒送人嗎?!”
朗衍:“……”恍然大悟。
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聽着這無比清晰的講話,看着這無比明顯的眼神交流,墨上筠翻了個白眼,感歎着二連領導的智商,然後拎着背包,繞過他們,一路往樓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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