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園内閑逛一圈的墨上筠,準時拿着花名冊來到訓練場。
楚飛茵提前抵達,已經将猛虎連的80人都整理好了,依舊是九列九排。
墨上筠優哉遊哉地走過來。
“墨教官!”
楚飛茵一如既往地朝她打招呼。
墨上筠掃了她一眼,剛想說話,就聽到身後的急促腳步聲。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速度很快。
一頓,墨上筠微微偏過頭,擡眼間,見到活蹦亂跳的肖磊迎面跑來,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等他抵達墨上筠跟前的時候,及時刹住了腳。
“報告教官!我請求入列!”
身子繃得緊緊的,肖磊仰着頭,一字一頓地喊道,聲音洪亮,字字用力,仿佛在跟墨上筠證明此刻的‘健康’。
墨上筠動動腳趾頭,都能想到他爲什麽會及時趕過來。
下午有秦雪的射擊課,現在離開了秦雪的排,隻有在射擊時才能見到秦雪,以肖磊現在對秦雪的一往情深,如此急匆匆地跑來,也不意外。
“好了?”
墨上筠懶懶地問,眼睑微垂,看向他的小腹。
以她的力道,雖然不會傷到内髒,但,現在肯定還得疼一陣。
“報告,是的!”注意到墨上筠的眼神,肖磊想起早上那一拳,咬牙切齒地道,“多虧墨教官跟校醫們的呵護,我現在已經完全康複!”
說這話的時候,肖磊盡量不讓自己的憤怒和恨意表現得太明顯。
墨上筠唇一勾,說出兩個字,“入列。”
“是!”
肖磊神情松動了下,然後跑到了列隊中。
墨上筠無奈地聳肩。
真是可惜了,今天就算她的射擊教的再不好,也不會将猛虎連交給秦蓮、秦雪二人來教。
不是說她們不夠格,而是,他們的存在本來就是特殊的,必須跟其他人分開來,免得鬧得教官沒心情教、學員沒心情學。
——她相信,他們這些垃圾完全有這個本事。
“先站半個小時軍姿,”墨上筠朝楚飛茵道,“動一個,罰十分鍾。”
“是!”
楚飛茵應聲。
有了楚飛茵在,這種監督的活兒,墨上筠都無需操心,遂拿着花名冊,在一旁記錄他們的扣分情況。
失去一次機會,扣掉一分。
啧。
肖磊扣的最多,這剛剛一天的時間,就扣掉了4分了。
其他的還好,威懾一到兩次,也就規矩了。
墨上筠這邊悠閑自在地做記錄,那群學員們,卻因昨日站了近三個小時軍姿的教官,一動都不敢動,汗水嘩啦啦往下掉,浸濕了帽子、頭發、衣領,甚至眼睛裏都進了汗水,他們卻依舊不敢動彈,兩隻手緊緊的夾着。
就連一向不規矩的肖磊,都怕因耽誤時間而錯過秦雪的射擊訓練,所以全程聚精會神的站軍姿,每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再難受也強撐了下去。
半個小時後,墨上筠拿筆的手都濕了,手心處密密一層汗珠。
楚飛茵喊休息的時候,墨上筠擡起頭,看了眼頭頂的烈日。
這天氣,悶熱悶熱的。
沒記錯的話,今個兒就要變天了。
想罷,她将紙和筆收了起來,然後從凳子上站起身。
走向花壇的某角落,将早先到裏面的文件袋找出來,墨上筠将手裏紙和筆丢進去,然後拎着文件袋準備回隊伍。
隻是,剛一轉身,就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
“墨上筠。”
阮硯?
墨上筠聞聲偏頭看去,赫然見到穿着作訓服走來的阮硯。
陽光下,阮硯的身形鍍了層金光,有些晃眼,帽檐微微壓低,裏在陽光投射下垂下陰影,灑落在眉目處,籠了層陰影。
依舊是到哪兒都引人注目的帥哥一枚,與生俱來的優雅高貴氣質,俊朗如畫眉目,甚是養眼。
“怎麽有空來逛逛?”
墨上筠揚眉,有點驚訝地問。
“散步。”阮硯敷衍地回了一句,走近後停了下來,隻手随意放到褲兜裏,看着她問,“很忙嗎?”
本來也沒時間概念,但剛剛吳酒打了通電話來,問他項目進行的怎麽樣了,說到了時間,阮硯才意識到這個月快過去三分之一了。
想到墨上筠下月就走,而她現在完全沒有半點想去飛鷹特戰隊的意思,阮硯決定适當地增加兩人“交流感情”的機會,便過來看看。
“嗯。”
墨上筠無奈地應了一聲,朝處于休息狀态的猛虎連看了眼。
“哦。”
阮硯順着她的視線看去,見到那群松松散散的人,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
“這就是你帶的那個連?”阮硯問着,語氣裏盡是不爽。
“嗯。”
“帶多久?”
“差不多月底,”墨上筠道,“月底考核一次,合格的放回原排,不合格的勸退。”
墨上筠不可能在這裏給他們真的帶三個月的軍訓,所以隻有了一個月的打算。
月底考核和合格與不合格的結果,也是她事先提出來的,校領導們也都答應了。
隻是,現在沒跟這群人透露而已。
“考核?”
阮硯對這兩個字有點敏感——他下意識想到上一次墨上筠聯合自己坑隊友的事。
也是從那一次開始,真正對墨上筠刮目相看。
“嗯。”墨上筠斜了他一眼,繼而勾唇道,“當然,有點特殊。”
說到這兒,聽到楚飛茵吹起了哨聲。
墨上筠低頭一看時間,五分鍾已經過了,休息時間也到了。
“等一下。”阮硯叫住她,直接進入主題,“什麽時候考慮去飛鷹?”
“這個有空再說。”墨上筠朝他笑了下,“不急。”
還有二十天呢。
這幾日跟阮硯相處的不錯,“拐賣阮硯”的計劃也得慢慢實施了。
不過,阮硯這性子……不能急。
阮硯無語地看着她走向了猛虎連。
沒有得到個滿意的結果,阮硯神情有點冷,就連看向猛虎連那群學員時,眼風裏都帶着冷意。
這高溫暴曬下,詭異地,猛虎連的學員們竟是覺得——有那麽一瞬的冰寒刺骨。不過,多數人将其當做爲幻覺。
“阮學長。”
正值煩惱之際,身後傳來了一道喊聲。
不管是不是喊自己,阮硯都沒有管,低頭看了下表,在猶豫是否要在這裏等墨上筠,以此來表示自己的誠意。
正好,天氣夠悶熱的,更能凸顯出他的真誠。
隻是,天氣又熱得讓人有點難受——這又不是在做訓練。
就‘值不值’這個問題,阮硯花了幾秒時間,進行了深入的思考。
等阮硯差不多做好決定的時候,在身後喊話之人也已近身,感覺到左肩處空氣的運動和一股灼熱的熱氣,阮硯嫌棄地皺了下眉頭,然後似是不經意地往右邊走了一步。
“阮——”
後面‘學長’兩個字還沒有喊出來,想要放到阮硯肩上的手就撲了個空,猝不及防的動作,讓那兩個字也自動被咽了下去。
時項的手尴尬地停頓在原地,他傻愣愣地眨着眼,看着旁邊以極快速度閃開的人。
阮硯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喜歡被人碰。”
尤其是這麽熱的天。
“哦,哦。”
連應了兩次,時項又咳了一聲,盡量緩解尴尬的氣氛。
“阮老師,你好。”
另一道柔和溫婉的聲音适時地插進來,徹底将這尴尬的氣氛給壓制下去。
聞聲,阮硯冷淡地朝旁邊看了眼。
見過幾次面,又被墨上筠提及,同時還被懷疑跟項目有關,阮硯就算再怎麽臉盲,也成功将走至時項身側的人認了出來。
許可。
穿着件白色連衣裙,打着把太陽傘,頭發全部彎了起來,額頭前垂落點劉海,臉上挂着淺淺的笑容,但——
阮硯不喜歡,粗略掃了一眼,認出她是誰之後,便收回了視線。
“我不是‘老師’。”阮硯語氣冷漠地道。
“啊,抱歉,”許可朝他點了下頭,表示不好意思,爾後有點疑惑地問他,“那我該怎麽稱呼您?”
“……”
阮硯反感地皺了皺眉。
這人是不懂得察言觀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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