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直截了當地問道。
她這麽一戳破,周圍那些聲音倒是自覺安靜下來,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他們能有什麽事啊,就是晚上三個連隊都有聚會,想搶你呗。”被堵在外圍的向永明努力地想往裏面擠,可擠破了頭都沒有擠進去,隻能扯着嗓子喊道,“墨副連,你可不能被他們給拐走啊,我們三天沒見你了,可想你想的緊呢。”
“誰把他的嘴給堵了啊?”
人群裏爆發出一句沒好氣的聲音。
“我來!”
有人自告奮勇地大喊一聲,直接捂住向永明的嘴巴,把人給壓倒了。
很快又冒出兩個人來,一個人抓住向永明的腿,一個人抓住向永明的肩膀,不由分說地就将人給擡走了。
就他一張嘴整天叭叭的,吵嚷個沒停,煩死了。
向永明一走,安靜的人群裏,陸續有人說話。
“墨副連,你看哈,雖然你老是欺負我們——”
“去去去,欺負什麽!你個粗老爺們兒,墨副連一大美女,說你幾句那叫欺負嗎?!打是情罵是愛,懂不懂墨副連的良苦用心啊?”
“對對對,打是情罵是愛,墨副連平時可關愛我們了。”
“墨副連啊,雖然你是二連的,但我們好歹都是一個營的,一家人啊!一家人就是一家人,不分遠近的!你說咱們認識快一年了,大家都挺喜歡你的,咱們每個連都有人要走,這一走,就有可能見上面了,也不求你一直待在哪兒,晚上過來串串門行不?”
“就串串門,吃點兒東西。放心,好吃的我們絕對都先留給你。”
“就是嘛,您要是懶得走,我們就專門去接你噻,你要拉風的話,我們待會兒就從這裏搶一輛坦克回去——”
……
一群人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努力地勸說着墨上筠,把所有能想到的好話,一股腦地全部說了出來。
附近還有沒離開的裝甲步兵營戰士,看到這麽多人圍繞着那個軍官說個沒停,本以爲是出了集體反抗的事件,偷偷湊過去旁聽了幾句,差點兒沒有吓掉眼珠子。
嗬!
這個嚴肅刻闆的女軍官,在他們營的人氣竟然這麽高?!
不可思議!
太不可思議了!
雖說這男兵營裏女的精貴,但他們營這架勢,也忒精貴了點兒吧?
樓西璐一出門,就見到這樣一出戲碼,于她而言可以說得上是雪上加霜了,單純的羨慕嫉妒恨都難以形容她眼下的心情,她被擠在角落裏,靜靜地看着幾十個人搶奪墨上筠一人的這幕,微微垂下眼睑,眼睛被氣得通紅通紅的。
墨上筠何德何能,讓整個營的戰士這麽捧着?!
她也是想不通,墨上筠明明這麽欺負他們……他們都是受虐狂不成?!
“行了。”
墨上筠聽得腦袋都大了,找準一個聲音偏小的時候,插嘴打斷他們。
她一出聲,就證明是要表态了,于是大家都自覺沉默下來。
“就這麽點兒小事,讓你們折騰成這樣?”墨上筠拍了拍手,在衆人心虛地低下頭之際,然後笑眼掃視一圈,朗聲道,“剛說的我都記着了啊,好吃的給我留一份。”
說完,她走出了包圍圈。
衆人最先愣了愣,然後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很快歡喜地跟上了墨上筠的步伐。
二連戰士們雖然一直在直至一連和三連的邀請,但眼下墨上筠都已經這麽說了,他們也沒有什麽辦法,隻得默默跟在後頭。
接他們的大巴就停在不遠處的操場,離得不算遠,但也有幾分鍾的路程。
炎炎夏日,氣溫居高不下,在烈日下站個兩秒,身上的衣服就是燙的,墨上筠沒有脫下外套,可旁邊的戰士們卻一直在給墨上筠用手和筆記本扇風。
這一路,幾十個男兵猶如墨上筠的保镖一般,浩浩蕩蕩地跟在後面,惹得裝甲步兵營諸多訝然視線。
“我靠,這人好大的架子啊!”
“那女軍官什麽來頭?”
“這軍官也太能耐了吧,把這麽多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她剛不是那個發言的偵察營副連長嗎,沒看出來啊,這麽刻闆的性格,能跟自己的兵關系處的那麽好。”
“你哪隻眼睛看出來那些人都是她的兵了?這次來了三連的人,她是其中一個連的副連長,也就是有三分之二的人都不是她的兵。我剛剛偷偷聽了一下,今晚是老兵送别會,另外兩個連都搶着她去參加呢。”
“我勒個去!”
……
林**上,剛解散的秦蓮和秦雪二人,站在一側,看着墨上筠在幾十名戰士的簇擁下走到操場大巴前,然後第一個上了大巴。
秦蓮反感地皺着眉頭。
“在集訓營就看出來了,他們偵察營的都對墨上筠特别熱情,以前還覺得是在外面,一個營的互相幫襯一下,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麽回事兒。”秦蓮語氣裏有些不爽的味道。
秦雪眸色微微一凝,擡眼看向大巴的方向,沒有說話。
墨上筠一直有這種本事,把人整的再狠,也會讓人後期對她服服帖帖的。
當初的B組便是如此。
她偏了下頭,打量了秦蓮兩眼。
或許秦蓮還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
她後期不喜墨上筠、針對墨上筠,純粹是因爲墨上筠沒有解釋地離開B組,将她一直接管的B組交給了鍾天皓打理。
秦蓮感覺被背叛了,因生氣和失望,才會産生現在的反感情緒。
可,若是沒有那件事發生,秦蓮沒準會成爲那群人之中的一員,對墨上筠死心塌地地追捧、信任。
秦雪沒對這件事發表評論,轉身走了。
秦蓮轉身跟上。
而在她們的周圍,斷斷續續有人議論着,那個備受歡迎的女軍官,以及心甘情願淪爲陪襯的戰士們,他們驚訝、好奇,多少對那名女軍官另眼相看。
甚至有那麽幾個,意識到跟在末尾處的樓西璐,還同情心泛濫地表達了一下對她的憐憫。
在那名女軍官面前,這位長相還不錯的女生,簡直連陪襯都算不上,存在感接近于零,一眼掃過去,沒幾個人的視線的是落在她身上的。
“如果我是她啊,非得氣死不可……”
人群裏有人這麽議論着。
*
下午五點,大巴開回了偵察營。
墨上筠在車上睡了一個小時,戰士們連說話都克制了聲音,盡量不去打擾她。
不過,一下車,先前的安靜就不複存在了,三個連的人,都跟撒了歡的猴子似的,連隊伍都沒有整理好,就奔向了自己的連隊。
這次的軍訓教官裏,除了墨上筠一個軍官,便沒有其他的,所有排長都留在了連裏,他們之中最大的官就是班長了,這個時候誰也管不住他們,墨上筠也懶得管,便任由他們去了。
墨上筠跟着二連戰士的步伐,回到了二連。
本以爲在晚上慶祝之前,還可以稍稍地休息一下,可她剛回到二連,就被朗衍叫到了辦公室。
“什麽事?”
馬不停蹄地來到辦公室,墨上筠把帽子一摘,直接朝朗衍問道。
走向自己辦公桌,先把背包丢到椅子上,然後慢條斯理地解開外套的扣子。
“下午開完會,營長私下裏把我和指導員留下了。”朗衍看着她,神情有些沉重。
“哦?”
墨上筠挑了下眉。
瞧見朗衍這神情,墨上筠估摸着不算多好的消息,但二連剛剛拿到全營第一,應該沒什麽壞事才對啊。
難不成,又跟她有關?
朗衍猶豫了下,躊躇地看她,末了,頗爲嚴肅道:“營長說,剛接到了團長的通知,新特種部隊的教官團隊,向你發出了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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